風流也漲紅了一張臉,他想走,又不想走,最後梗著脖子道,“藥還沒上完,你再忍一忍。”
他也不知道他是讓她忍受他的存在,還是讓她忍住自己的羞怯。
他隻慎重的將自己蘸了藥膏的手指,輕輕的撫上了她的後背。
本該膚如凝脂的後背,沒有傷疤的地方依舊光潔如絲,他卻隻能按捺住心中的莫名情愫,塗抹著那些錯綜複雜的溝壑。
他突然覺得,若是時間能停留在這一刻就好了,他希望時間停住。這個世界沒有什麼主子小姐,隻有他,和需要被他照顧的她。
風華平日裡總是有股母性的威嚴在,他即便想和她叫板,卻也總能被她散發的氣息給壓製下來。
但此刻的她,很嬌小,像是可以被他捧在手心的嬌小。
那般柔弱,那般需要他的照料,那般讓他自責。
風華感受到那帶著一層厚繭的大手,蘸著帶有絲絲涼意的藥膏,在自己的後背上遊走。明明有些刺痛的,她卻隻緊緊咬住了自己的唇瓣,不敢再發出一點聲音。
她的臉頰一片通紅,這片紅,瞬間蔓延到她的脖頸,她的耳尖,直到她的整個後背,也開始泛著繾綣的紅。
“已經好了很多,明日便都能結痂了。”風流確認了一遍那些深深淺淺的溝壑,都被他輕輕拭上了藥膏,這才騰出手來擦了擦自己額間的汗珠,溫柔低聲道,“我會娶你的。”
這樣一句,風華的臉紅的快要爆炸了,她心中有著莫名的雀躍,卻又帶著些許的失落。他是因為幫自己擦藥,有了肌膚之親了,所以才這般說的嗎?
她的呼吸便的有些急促,因為心跳的實在有些快,她都沒辦法讓自己假裝睡著。
想著他可能隻是為了負責,又有些莫名的委屈,紅著眼眶轉過了頭去,冷聲道,“我不用你負責,我們也算江湖兒女,自當不拘小節才是。”
風流楞了楞,望著隻留給自己一個後腦勺的風華,苦笑了一下。他想說他不隻是想負責,他還心悅於她。
但最終還是把那些訴衷腸的話都吞回了肚子裡,小聲道,“那你早些歇息,我先走了。”
風流惆悵的走出了廂房,看著言禪衣的房間門還緊閉著,便一個飛躍,跳到了桃樹上。他有些失魂落魄,甚至沒給自己找個舒服的姿勢,就那樣呆呆傻傻的窩在了桃葉深處。
屋內的風華的眼眶越來越紅,終是落下了委屈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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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使團已經入了大周國境,預計還有半個月便會到達京城。”未有塵坐在言禪衣的床榻前,指間纏繞著言禪衣繾綣的發絲,他的聲音溫柔無比,卻又帶著些許的無奈,“風允烈可能會提前過來,我不能讓他知道我的軟肋是你,省的他拿你做刀威脅於我,所以我最近都不會過來言王府了。”
言禪衣虛弱的點了點頭,剛喝完粥,現在她隻覺得暈乎乎的,很想睡覺。
“除了十六十七,我還安排了彆的人在暗處護著你。尋藍閣裡幾個不服滋事的我已經全部誅殺了,現在的尋藍閣改名為護禪閣,這塊是閣主令牌,閣中有什麼事藍衣會直接跟你彙報的。”未有塵突然覺得自己很像言禪衣的下屬,正兒八經的在這跟領導彙報工作呢。
雖是這樣想著,但心中卻又甜蜜的緊。
“藍衣?”言禪衣抬了抬眼眸,怎麼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
“就是昨日救你的那個男子。”未有塵望著言禪衣笑了笑,低聲道,“他有個失散多年的妹妹,叫藍裳。你為他找到妹妹,他定會對你忠心的。”
“藍裳是他妹妹?”言禪衣就覺得藍衣這名字有些熟悉,原來是藍裳的哥哥。
可是想想那個叫藍衣的男子,那張劍眉星目的臉龐,好像和藍裳沒什麼相似度。
“嗯,他是個不錯的閣主,有勇有謀,我不想殺他,便派人查了他的底,知道他一直在找自己的妹妹,便以此為條件收服了他。”未有塵揉了揉言禪衣的腦門,輕笑道,“你睡吧,等風允烈出現在明麵上,我便找機會來看你。”
言禪衣打了個嗬欠,便乖乖的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