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禪衣瞬間就明白了自家爹爹的意思,這爹爹大概是覺得她什麼也不懂,根本不知道這玉佩是定情信物吧。
於是她緊握著玉佩,退了一步才道,“我不退,他既敢送,我便敢收。爹爹,我和未……我和風允宸是兩情相悅的。”
“放屁!”言儘歡瞬間大怒,一把摔了手中捏的已經快要碎成渣的茶盞,氣咻咻的吼道,“你才多大的人!你懂什麼叫兩情相悅!”
言儘歡本就是個在戰場上戰無不勝的大將軍,雖然已經離開戰場好幾年了,但是真發起火來,一身的煞氣都足夠威懾眾人了。
言禪衣更是從來便未曾見過發這麼大火的爹爹,當下便被嚇的腿一軟,但還是努力撐著,恭敬回道,“女兒對宸哥哥的感情,就如同娘親對爹爹一樣。且女兒也相信,宸哥哥對女兒的感情不會比爹爹對娘親的少,這樣,算不算兩情相悅?”
言儘歡被問的一愣,他知道自己的女兒聰慧又早熟,可這才多大年紀!就說和旁的男人兩情相悅了!
且這個男人還是外國的太子,他和曼姝本來就商議過的,絕不讓禪兒嫁入皇室,做那後宮中的可悲女人。可這下倒好,女兒不僅上趕著要嫁入皇室,還不是自己國家的皇室!
“你怎的就確定他對你的感情是真的?你知道你爹手中握著多少兵權嗎?若他是為了爹爹手中的兵權,故意欺騙於你,我們言王府上上下下可能都會以叛國罪論斬,甚至還會連累到你外祖家去!”言儘歡越說越激動,腦中已經出現了幾百種自己女兒被欺騙的可能。
“師父,我會寫下婚書,若是登基為帝,必會以皇後之位來求娶禪禪的。”未有塵一邊說著一邊便走到了言禪衣的身旁,拉著她一起跪了下來。
他知道言王爺的顧慮,但卻溝通良久仍也說服不了固執的言王爺。
“你住嘴!你起來!你彆叫本王師父,本王沒有你這樣的徒弟!你也不許叫她禪禪!”言儘歡見兩人已經手牽著手的跪了下來,心中的火氣更甚,直接衝上前去便將言禪衣給拽了起來。
雖然這魏國太子對著自己行跪禮,他的內心已經有了些許的動搖,可他還是不願意去同意。這可是他的小棉襖,怎麼能披到旁的男人身上去?
“彆說你登位這條路上會有多少凶險,你能不能活著到那個時候都還是個未知數!即便你真的登上了那個位置,後宮裡頭的女人多如牛毛了,我家禪兒若是嫁去大魏,連個娘家都沒有,如何去和那些女子鬥爭?”
言儘歡說的咬牙切齒,他說這些,一半是想嚇嚇自己的女兒讓她知難而退,一半卻也是在警示自己,絕不能鬆口!
“師父可知道大魏的後宮曾經隻有我母後一人,如今也隻有我姨母一個女人在。我父皇可以獨寵一個女人,我亦是,我可以對天發誓,若我登基為帝,後宮隻為禪禪一人而設!如今禪禪年紀還小,我也不會帶她去大魏陪我承擔那些凶險。我若是活不……”
“那我也隻嫁給你!”言禪衣終是忍不住打斷了未有塵的假設,她知道前路凶險,所以才這般不願聽到他親口說出那些不吉利的話來。
言禪衣又跪了下去,緊緊的拉住未有塵的手,對著他淺笑了笑,才轉過頭來對著自己的爹爹道,“爹爹,他若為皇,我必為後。他若棄權,我便跟著他逃亡。他若……不論如何,我都要跟著他!”
“你!”言儘歡這輩子都沒被人這樣氣過,想打又舍不得,想罵又嘴笨,他還能怎麼辦?那可是大魏皇宮,離這個十萬八千裡都有,她若是遇到什麼危險,受了什麼欺負,自己如何去給她撐腰呢?
她才這麼大,又哪裡真的懂得什麼情啊愛啊?
“若你說的都是真的,便等你真的成了魏皇了,再來和本王說吧。”言儘歡終究是無言以對了,縱使心中萬般不願,但此事也還沒有成為定局。
言儘歡心中偷偷盤算著,不如等這魏太子回大魏了,他便多邀請些軍中的年輕將士來家中做客便是。禪兒隻是見過的男子太少了,才會被這麼個人幾句花言巧語就騙了去。
他記得禪兒好像對那個馬月離挺好的,就該讓她沒事多來王府走動走動才行。
言禪衣知道這已經是爹爹最後的讓步了,也不再多說什麼,拉著未有塵的手就站了起來。
言儘歡已經轉過身去,似是不願再多搭理他們。可言禪衣看著自家爹爹的背影,雖還是那般威武雄壯,卻不知為何讓她看出了一絲落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