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那般的落寞和孤寂,那是她無法撫平的哀傷,但她願意用一生去填補。填補他缺失的溝壑,讓他的餘生再不會有這般的孤寂。
台下的朝臣臉上的表情都是各異著,有不少官家小姐也都麵露譏諷的看著緊挨著高台而坐的宰相府一家,尤其是那早已經以太子妃自處的呂靜。
呂靜的臉色也是蒼白了幾分,意中人,嗬嗬,好一個意中人。這究竟是將她置於了何地?皇上的賜婚就這麼入不得他的眼麼?所以他才這般作態,平白辱沒了自己?
福公公很快便將那繞梁琴取了來,此琴雖是一直閒置在鳳棲宮中,但皇帝卻是不讓任何人觸碰的。即便是日常的清潔,都是由皇帝親手擦拭,擦拭完了再親手保養。此琴大概是先皇後所有的遺物中,皇帝最為看重的一樣了。
未有塵接過了琴,也沒有再下去琴台那邊,而是直接擺在了自己身前的小幾上。他挑眉看了一眼一臉複雜的言禪衣,似是在問她,準備好了麼?
言禪衣衝著他微微頷首,有些緊張,但也十分坦然。她不知道自己跳的好不好,但反正,也隻有他看的到。
“如果說,你是海上的煙火,我是浪花的泡沫,某一刻你照亮了我……”未有塵一邊彈著,一邊開口唱著。
眸光閃爍,卻也隻為他身前那翩翩起舞的身姿閃爍著。
這種體驗真的很奇怪,他大庭廣眾的唱著情歌,歌聲悠揚,卻隻是在唱給她聽。他眸中的繾綣不加掩飾,卻隻為著她的旋轉而熠熠生輝。她眾人麵前的翩翩起舞,偏偏隻有他能看見。
那廣袖翻飛,那腰肢如柳,那身姿輕盈,那媚眼如絲,都隻是為了他。他心中的甜蜜似是摻了酒糟,讓他醉生夢死過去,亦甘之如飴。
一曲終了,言禪衣累的有些喘不過氣來,但周遭卻是響起了響徹雷鳴的掌聲。
即便是高台上的魏皇,也眸中閃爍著些許濕潤。他的宸兒,實在是像極了他心中的摯愛,她也曾這般,為自己撫著琴,含情脈脈,深情款款,讓他身陷其中,一陷就是一輩子。
未有塵卻是沒有多說什麼,款款起身便回了自己的座位安靜坐下。
“你餓不餓?”未有塵看著言禪衣雖是氣喘籲籲的,但臉上卻沒有半分疲色,甚至連汗珠都不曾有,但他還是忍不住關切道。
“我也不知道……”言禪衣有些好笑,她現在隻是一縷魂,會餓的麼?
“主子,剛剛宰相家的嫡小姐讓奴才遞這個紙條過來。”小伊子此時從後邊小聲的上前來,還遞上了一張小小的字條。
未有塵接了過去,卻是沒有打開看一眼,直接道,“知道了。”
小伊子有些懵,主子吩咐他對著宰相家的要虛與委蛇,他還以為主子對宰相家的,也是有那麼些意思的。可剛剛那曲,為了遠在他鄉的意中人而彈而唱的曲兒,明顯就是在打宰相家的臉啊?
罷了罷了,主子的事情,他一個做奴才的,聽命便是了。
“是什麼?”言禪衣倒是有些好奇起來,居然都不打開看看,是想將爛桃花藏著,不讓自己看嗎?
“彆急,帶你去看好戲。”未有塵笑的狡黠,卻是站起身來,從後邊繞出了群英殿。
“風流!”一出了大殿,未有塵便朝著一片陰影喚出了聲。
風流果然聞聲而現,單膝跪在地上,等著主子得吩咐。
“將這字條遞給禮部尚書的二公子……那個李蒙!”未有塵有些記不清名字,可廢了一番功夫才想起來。
“那呂靜今夜想趁亂睡了你?”言禪衣覺得這個戲碼好熟悉啊,瞬間就反應了過來,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
“彆擔心,這個李蒙不算差,且心儀呂靜許久了。”未有塵似是不希望自己的陰險算計被她看出來,小聲的解釋道。
“這不會害了那……什麼李蒙麼?”言禪衣倒是沒想那麼多,之前在大殿上聽了那麼一圈,呂靜實在不是個討喜的人兒,感覺將她賜給誰,那都是要禍害人全家的樣子?
“哈哈,其實李蒙也不算好,後院還沒有正妻,小妾卻是有了三個。”未有塵微微鬆了口氣,原本那般說,隻是不想言禪衣看到他算計後院的這一套,有些太上不了台麵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