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如此,但她也無法對他產生任何同情來。幼年時因為妹妹的哭鬨,而將親生妹妹遺棄。如今後悔了,想要補償了,就來背叛朋友。這樣的人,壓根就不配得到幸福。
言禪衣端起酒杯,飲下前還不忘聞了聞,確定酒裡並沒有添加什麼旁的東西,這才一口飲下。隻是普通的梨花白,卻又好像不那麼普通。言禪衣回味著口腔裡的甜辣,將酒杯放回了桌上。
桌上的男人們在打著官腔聊著民生,言禪衣有些意興闌珊的聽著,聽的都有些想睡了。她以為今夜的酒局,是會有什麼陰謀的,可現在看來,好像除了無聊,什麼都沒有了。
所幸桌上的菜色都還不錯,言禪衣有一筷子沒一筷子的吃著,藍裳則有一杯沒一杯的同言禪衣碰著杯,雖是無趣,但也依舊吃的酒足飯飽了。
酒過三巡後,藍裳的雙頰酡紅著,雙眸也眯了起來,似是隨時都要睡過去了一般。一邊的左昊看的有些心急了,這城主的兒子坐在藍裳的對麵,色眯眯的看了藍裳一整夜了,如今藍裳眼看著要倒下了,那城主的兒子也站起了身來。
“我看公主殿下有些不勝酒力了,不如讓在下送她回去歇息吧?”城主兒子的臉上,有著些許猥瑣的笑。
左昊正要反駁,言禪衣卻是站起了身道,“男女有彆,還是讓我送公主回去吧。”
她雖也有了些許醉意,但現在有機會讓她離開這無聊的酒席,她自然得抓住了。她有些晃悠的站起身來,又對著已經起身的左昊說道,“大師兄,和我一起送師妹回去吧,我還有事想問你。”
藍衣的神色變了幾變,卻是沒有說什麼。
言禪衣原本還是扶著藍裳踉踉蹌蹌的走著的,等走到了拐角處,左昊確定身後的人已經看不見了,便急忙將昏昏沉沉的藍裳打橫抱在了自己懷中。言禪衣莫名被塞狗糧,隻覺得有些撐壞了。
“師兄,明日若是有動亂將我們二人衝散了,你隻管頭也不回的回大越去,會有人暗中護著我的。”言禪衣也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第六感,總覺得明日之事不會那麼順利。
他們兩人身邊現在一個可以信任的人都沒有,萬事隻能靠外麵等著接應他們的人。雖然接應他們的,隻會是言禪衣自己的人或是未有塵的人,但此刻言禪衣的心還是經不住有些七上八下的。
左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點點頭道,“師妹,師兄不會讓你失望的!”
言禪衣翻了個白眼,看著麵前這一對有情人,明日一彆,也不知道他們今生還會不會有機會再在一起,自己也不上趕著去做這高亮電燈泡了,索性拱手道,“行了,你送師妹回去吧,我也累了,自己回去了。”
說完也不等左昊再說什麼,便直直朝自己居住的院子裡走去。隻是一進院子,便看到院中的石頭桌椅上,已經擺好了酒,還坐好了人。
“皇上怎麼會在這?”言禪衣是真的累了,不想浪費精力去應付這個背信棄義的小人了。
“我隻是覺得小姐的酒量不該隻是如此,便想著過來找小姐你一醉方休。”藍衣自顧自的倒滿了兩杯酒,也不再自稱朕,一副當年那個小跟班的純善模樣。
言禪衣卻是厭倦了他那副偽善的模樣,隻隨意揮了揮手拒絕道,“明日還要趕路,還是微醺就好。”
言禪衣一邊說著已經一邊朝著自己的廂房門口走去,剛要推開房門,便聽到身後的藍衣道,“聽說你找言世子借兵那日,那個言世子是假冒的?”
言禪衣一愣,不提那日的事她還能壓製住自己對藍衣的厭惡,可他現在主動提起,她根本就是氣的肝兒都顫起來了,直接轉身便朝著那石桌前坐著的藍衣走了過去,若是怒氣能夠具化,大概藍衣會看到一個冒著黑火的言禪衣朝她走來。
“你……”言禪衣氣勢洶洶的剛開了口,藍衣隨手揮了揮自己的廣袖,廣袖間一層白色的粉末撲麵而來,言禪衣來不及閉氣,直直吸了好幾口,整個人瞬間便癱倒在了地上,渾身沒了一絲力氣。
“你……這是正式……和我……和我撕……撕破臉了?”言禪衣一句話用了大力氣才完整的說出來。
雖然說的理直氣壯,但內心卻是懼怕不已。這個時候對自己下藥,她毫無防備,就這麼輕易的中了招,他想要乾什麼?
“我有我的苦衷,但是你可以放心,我也隻是負責將你送去該送的地方罷了。”藍衣的眸中帶著愧色,直接上前一步就將地上的言禪衣打橫抱在了懷裡,“本是真心想和你好好喝一場的,今日過後,大概我們這輩子都沒機會再在一起喝酒了吧。”
言禪衣很想罵他,很想破口大罵,罵的他祖墳冒煙那種。但她已經完全使不上力,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了,隻能恨恨的瞪向了藍衣。
—————
她這弱柳扶風的一瞪,看在藍衣眼裡卻是十分嬌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