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香甜像是一片帶著層層毒霧的沼澤,讓他深陷其中,明知道會死,卻還是舍不得走出來。
“攝政王大人言重了,王爺這麼厲害,我又如何趕得走你?”言禪衣其實也不喜歡自己這般刻薄的樣子,但在蘇若水麵前,她除了嘴皮子利索點,能撂幾句狠話,便什麼也做不了了。
言禪衣還真是有些高看了自己,其實即便是鬥嘴皮子,她也不是蘇若水的對手,隻是蘇若水無心同她互懟罷了。她也不知道,她這般的言語,對蘇若水的殺傷力其實遠勝於她用儘全力的打他一掌。
“既如此,那本王便換個要求吧。”蘇若水被她的話語刺痛,又開始自稱本王。
言禪衣微蹙了眉,她知道這是蘇若水在隱忍的表現之一。
“說吧。”言禪衣努力裝出一副老娘才不怕,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姿態。
“明日讓我陪你去逛街可好?”蘇若水的聲音突然又重新溫柔了下來,也不再自稱本王,語氣裡又如同之前那般,帶著些許哀求。
他的心從能隻能對彆人硬著,對著她,從來都是軟的一塌糊塗的。
言禪衣愣了愣,但隨即還是僵硬著點了點頭道,“好,我答應你。”
蘇若水露出一個寵溺的笑,將手中的信封遞了過去。
言禪衣沒有猶豫接過了信封,直接打開了將信紙拿了出來,動作一氣嗬成,隨即便一目十行的看著。
“二師兄怎麼說?”蘇若水見言禪衣的神情一開始還是驚喜的,轉瞬卻又變成了憂慮,便有些擔心的問道。
“我妹妹中的毒叫赤炎毒,解藥裡有一味特殊的藥材叫血焰真芝,傳聞就長在竹青山上,但卻沒有人找到過。傳聞這種血焰真芝自己會走,且從不在一個地方呆超過一日。”
言禪衣現在明白為何那個賣毒藥給李家家主的老頭為什麼住在竹青山了。大概也還在尋找著血焰真芝吧?
“血焰真芝?”蘇若水蹙了蹙眉。
他並不精通醫理,這個草藥的名字他真的還是第一次聽說。雖是第一次聽說,但聽言禪衣的描述也知道,這草藥有多難尋。
“你二師兄有沒有跟你說這血焰真芝長什麼樣子?我可以多派些人去竹青山上找尋。”蘇若水語氣裡是發自內心的替她和她妹妹著急。
言星瞳的身體本來就不好,年紀又小,那毒發之痛連大人也未必承受的住,也不知道她小小的身軀還能承受多少次。且就算她還能承受,兩個月後連緩解的藥都沒有了,她又會有什麼樣的體驗?
“沒有,二師兄說他也隻聽過,沒有見過。”言禪衣的柳葉眉此時已經揪成了一團,她不停的撓著頭,一頭秀發瞬間被她撓成了雞窩。
“對了,樹屋二樓可有醫書?”言禪衣這時猛然想起了蘇若水的書店,傳說中那二樓的藏書比皇宮裡的藏書閣裡的稀有書籍還要多,這樣她便可以自己去翻找古籍,說不定能找到血焰真芝的更具體的描述呢?
“有……”蘇若水歪著頭想了想,其實心裡也不太確定。
他已經有許久沒去過自己的書店了,收集藏書這種事早已經交付給旁人去做了。
“我們現在過去可以嗎?”言禪衣聞言激動的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原本她都準備沐浴就寢了,可這樣一封信一下子就將她的睡意趕跑了去。現在已經沒有什麼比解她妹妹身上的毒更重要了,一想到那麼小的孩子,因為毒發的疼痛會用自己的頭去撞牆,她就肝膽俱裂的心疼。
“現在?”蘇若水猶豫了一下,但看她火急火燎的樣子,便也跟著站了起來道,“好,我帶你過去。”
雖然這個點樹屋應該早就已經打烊了,但他是老板,他自然是有大門鑰匙的,所以也不怕進不去樹屋裡頭。
蘇若水起身喚了管家送鑰匙過來,便和言禪衣一起走出了攝政王府。蘇若水知道言禪衣著急,定是沒心思坐那慢悠悠的馬車的,所以他直接讓管家備了一匹馬在王府門口。
一走到門口,蘇若水直接拉過馬韁翻身上了馬,坐定後又伸出手給言禪衣道,“共乘一騎可好?”
言禪衣此時心亂如麻的,也沒心思去彆扭,直接伸出手去,握住了蘇若水遞過來的手。
蘇若水沒想到她會如此果決便握住自己的手,還微微怔了怔,這才稍稍用力,將她直接拉上了馬背,讓她坐進了自己的懷裡。
她的香味熟悉又甜蜜,晚風拂動,她的發絲剛巧拂過他的鼻尖,他渾身的肌肉都忍不住為著這忽閃忽現的馨香而僵硬了幾分。今晚的月色很是明亮,沒有半點雲彩的遮擋,就那樣照耀著塵世間,那明亮已經亮到隻是她發絲間的反光都讓他覺得炫目又溫柔。
大街小巷的店鋪此刻都已經打烊休息了,整條街上就隻剩他們兩個人,和一匹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