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人不卑不亢,沒有絲毫表情,抽出了手。隻見他的手裡夾著一個古怪的“胚胎”,有血有肉,但是渾身漆黑,還長著花瓣一樣的手爪。
但很顯然,它已經萎縮,漸漸死亡。隻是它不太甘心,依舊拚命地張牙舞爪,直至所有的手爪都卷曲起來,完全失去了活力。
宋楚吟震驚了,“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這是生長於混沌的惡之花,地獄葵。其實,皇後娘娘並未懷孕,長在她腹中的一直都是這個東西!”
宋楚吟終於得知了真相,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後退了兩步。他抬眼直勾勾地看著眼前的“神醫”,一把扯下了蒙在他臉上的麻布,猛然後仰,“是你!宋疊!”
宋疊這才跪下行禮道:“在下已治好了皇後,望聖上履行承諾,赦免我的流放之罪。如今,我九族全無,隻有一個心願,便是開設藥鋪,行醫救人。”
宋疊的要求不高,看上去也毫無威脅,況且作為九五之尊,理當一言九鼎。宋楚吟召集大臣商量,亦有不少人替宋疊說情,其中楊寶襲私下對聖上表示自己一定會盯好此人。
於是,在一番商討之後,宋楚吟大赦天下,將穹陵邑的一間藥鋪派給宋疊,變相圈禁了他,隻允許他在陵邑範圍之內行動。
此事隻有一人反對,便是萬壑鬆,但是反對無效。
宋疊的藥鋪如期開張,他憑借著“神醫”之名一夜間就成為了轟動京城的人物。他所賣的藥有五花八門的名字,種類齊全,樣樣藥到病除,其療效甚至超過了伏羲和神農的靈丹妙藥天材地寶。
他的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人人都很好奇,但有一人,尤為好奇。
宋疊的藥丸既然能夠治愈落芳蕤,那就意味著這味藥可以完全克製住最為猛烈的混沌之氣。作為混世魔王,葉玲瓏不僅對此藥十分好奇,也第一次感覺到了強烈的不安。
於是,在一個漆黑的夜晚,他派烏啼將宋疊抓去了亂葬崗,逼問藥物的來源。
雖然也是琴師,但宋疊的琴技完全抵不過烏啼的劍術,難以抵禦之下最終被按在了墳頭不得動彈。葉玲瓏眯著眼看他,感歎道:“沒想到,小王爺還有如此了得的本事!
雖然你很聰明,將你的藥分成了不同的種類,並且用了不同模樣的瓶子來裝,不過它們卻都是一樣東西。對那些無知的人,自是很好騙,因為它包治百病……
可本王不是他們!說,這究竟是什麼藥?若是你將此藥的來源一五一十地告訴本王,也許還能饒你一命,否則今日你恐怕就要在亂葬崗喂烏鴉了。”
葉玲瓏冷笑起來,他瞥了一眼烏啼。烏啼會意,打了一個響指,旋即空中飛來一群烏鴉,將宋疊團團圍住,似是要將他活活啄死。
“小王爺,你說是淩遲痛苦,還是叫它們將你的肉一口一口吃掉痛苦?”
宋疊原本就陰冷的臉越發黑沉,小小的眼睛裡也流露出了恐懼之色。鴉群正在他的頭頂盤旋,暴戾地扯著嗓子叫喚,好像是饑餓到了極點。
“我……我說。”宋疊終於投降,“可我怎知倘若我告訴了你,你會不會殺了我?”
葉玲瓏哈哈大笑,“隻要你說了,本王不但不殺你,還要繼續和你做生意……”他摩挲著手中的焦葉,放在唇邊,似吹又不吹。
“其實……其實這藥就在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