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身懷天大的秘密、卻又孱弱得仿佛一個泥娃娃的犯人最煩人了,打又打不得,罵又浪費口水,簡直折磨人。
蕭逸沉默片刻,冷聲道“繼續審!
這廝雖然患有不治之症,求生欲卻不低,他定是無法甘心就這樣死去,他要求麵見聖上,定是有某個目的,因此你們也不用太束手束腳,該用的刑便用,注意好分寸,給他找個好大夫,吊著他一口氣就行。
再過幾天,我們便啟程回西京。”
男人立刻抱拳道“是,郎君!”
終於要回西京了!
昨天一晚上,那群瘋子就來了三回,雖然他們這回帶的人不少,但也架不住對方不把人命當命的人海戰術啊!
昨天晚上,他們這邊的傷亡也不少。
這些情況,蕭逸自是都知道的。
他靜默片刻,又道“我今早收到書信,安平縣的新縣令後天就能到,準備一下,後天便啟程回西京。”
說完,沒有進去地牢,轉身便大步離去。
有陳虎和吳顯貴的協助,徐靜今天上下班十分順利。
程氏兄妹見徐靜一瘸一拐地到了杏林堂時,都要嚇壞了,徐靜沒有多說什麼,隻說自己回家路上不小心從馬車上摔了下來,這才弄了一身傷。
程青青立刻蹙著眉頭擔憂道“靜姐姐平日裡可不是這麼不小心的人,定是這段時間義診太勞累了。
靜姐姐今天沒什麼事的話,就早些回去休息罷,杏林堂有我和阿兄看著,沒事的。
對了,靜姐姐,你知道嗎?上回殺死朱大郎還把他們家燒了的那個凶犯抓到了!我們不用擔心那莫名其妙的凶犯又會來針對我們了!”
天知道,上回聽靜姐姐說那凶犯陷害他們,是因為恨靜姐姐搶了他風頭時,她心裡有多忐忑,義診這三天,他們杏林堂的聲勢越大,她就越惶恐不安。
“說起來,咱們這些天能安心舉辦義診,還是多虧了蕭侍郎派人過來保護我們呢。
聽說咱們安平縣的新縣令也要來了,不知道蕭侍郎什麼時候回西京?我們看看有沒有機會跟蕭侍郎當麵道聲謝也好啊。”
聽到程青青的話,徐靜不禁眼眸微閃。
確實,好像一下子,不僅案子解決了,新縣令也要來了。
以她跟那男人的關係,特意跑到他麵前辭彆什麼的倒沒必要,有機會見麵的話,說上一句便是。
倒是那小不點,得提前跟他做好思想工作了。
卻沒想到,當天下午,某男人不請自來了。
徐靜彼時正迎著橘黃色的夕陽,坐在院子裡的石桌旁,給蕭懷安做思想工作,“你要是想阿娘的話,可以給阿娘寫信啊,阿娘就在安平縣,哪兒都不會去的,好不好?”
天可憐見,不過短短幾天,她就能無比自然地把“阿娘”這個自稱掛在嘴邊了。
孩子,實在是無比魔性的存在。
蕭懷安雙眼通紅,握緊小手揉了揉眼角,扁著小嘴巴,顯然十分不能接受要和阿娘分開這件事,“可是,我還不會寫字……”
“你不會寫字,可以讓閒雲幫你寫。而且正是因為你不會寫字,才要回去好好學習啊,閒雲說你這回偷跑出來沒有提前跟夫子告假,他很生氣呢。”
“我、我有給夫子留小紙條的!
阿娘,我不想回去,我留在阿娘身邊好不好?我在阿娘這裡也能學習,不會偷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