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趙姬此刻的體質比起離舞這種隻修習了內功的武者要強得多,哪怕離舞著涼了,趙姬也不會染上風寒,就連焰靈姬這個已經踏入了一流境界的武者在體質方麵也未必能和趙姬相比。
離舞見趙姬又是這般“虛心接受、屢教不改”的模樣,也是無可奈何地跟在趙姬身後。
無論是作為趙姬口中的“姐妹”,還是作為羅網安排在趙姬身邊的貼身護衛,她都必須跟著趙姬,以防不測。
雖說列國這些年來沒有人違背“不得刺王殺駕”的規矩,但離舞絕不會無腦到去賭敵國的道德和仁善。
出身羅網的她,雖然仍舊保留著一份少女的純真,卻不是一朵聖潔的白蓮花。
忽然,趙姬在一棵樹下駐足。
那是一棵梅樹,趙姬伸出修長纖細的玉蔥指,輕撫摸那細嫩潔白如雪的梅花。
皎潔的明月懸掛於高空之上,將整片大地都照耀得通透。銀白的月光灑落花園之中,將這一朵朵白色的梅花映襯得愈加潔白、純潔和神聖。
輕嗅著梅花淡雅清香,趙姬的思緒也漸漸飄遠,逐漸憂愁。
張機已經半個多月沒有來看她了,就連秦王宮都沒來過一趟。
莫不是嫌棄她人老珠黃,喜新厭舊了?
趙姬站在梅樹下,看著湖麵上自己的倒影。
月光照耀下的趙姬肌膚晶瑩剔透,仿若凝脂,吹彈可破,烏黑秀麗的青絲披散在肩上,柔順而美麗。
隻是,湖麵上的那抹倒影臉上那雙秋水般明亮的鳳眸中滿是惆悵。
趙姬輕歎了一口氣,緩緩坐在了湖邊的石凳上。
離舞侍立在旁,沉默地看著趙姬。
對於趙姬的這副模樣,她已經習以為常。
平日裡的趙姬總是優雅而高貴,在他人眼中高高在上的秦國太後,但趙姬時不時便會流露出幾分惆悵。
離舞知道,這是趙姬想那個臭男人了。
人便是這樣,原本孤苦一人,也能忍受甘泉宮這座奢華尊貴的巨型囚籠中的寂寥生活。
可當一束溫暖自由的光芒照進了這座囚籠,便再也無法忍受原本的寂寥。
而張機就是屬於趙姬的那束溫暖自由的光芒。
不過,離舞沒有去勸慰趙姬。
因為趙姬每次都會很快恢複過來,變回原先那副雍容華貴的模樣。
不出離舞的意料,片刻後,趙姬便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
其實趙姬明白,張機並非是嫌棄她人老珠黃,也知道張機這半個月來是被家中的妻妾們纏上了。
理由也無可挑剔,為張家傳承香火,留下子嗣,一如她這些時日催促即將要親赴前線的嬴政一般。
隻是,如果可以,她也想為張機誕下子嗣,就像張機給她講的話本故事中那些白頭偕老的恩愛夫妻一般長相廝守。
可她也知道,這些都是不可能的。
她能遇到張機,已經是一種幸運,怎能奢望如普通夫妻那般生活呢?
更何況孩……等等,給張機生個孩子,好像……也不是不行?
趙姬那塗抹著鮮紅色眼影的鳳眸中目光流轉,雙目微微眯起,抿了抿水潤的紅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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