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魏軍士卒看著身後目光通紅殺人如麻的秦軍,恨不得爹娘多給他們生兩條腿。
不過,漸漸的,這些魏軍發現秦軍似乎是有些跟不上了,麵露喜色,奮力向前奔去。
那裡是他們唯一的生機,韓軍的軍陣。
韓魏是友軍,想必韓軍會庇佑他們吧?
這般想的,這些原本作為韓軍側翼的魏軍潰兵衝入了韓軍的側翼軍陣,將原本已經在與秦軍偏師作戰中占據了上風的韓軍和西周軍衝懵了,陣型也亂了起來。
就在韓軍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的時候,遠處的號角聲和戰鼓聲,以及一名名雙目通紅的秦軍士卒告訴了他們究竟是何情況。
又是一場雪崩式的潰敗出現在伊闕龍門的戰場上,隻不過這一次的主角是韓軍和西周軍。
而且這一次,白起並沒有給他們任何逃脫的可能性,他們的退路已經被率領突騎繞後的蒙驁斷絕。
巨大的包圍網不斷縮小著,所有的秦軍士卒都在前進著,剿殺著包圍網內的韓魏周三國軍隊,所有人都恨不得多手刃幾個敵人,好得到更多的軍功和賞賜。
張機,也在其中。
但他的目的並不是賞賜,而像是殺紅了眼。
第一次上戰場,那殺戮的感覺讓他有些迷惘,但腳踩在被鮮血浸染的土地上,殺戮的心卻在不斷滋生著,隨著敵軍濺射在張機身上的鮮血越來越多,那顆殺戮的心仿佛也被滋潤灌溉著,徹底生根發芽。
踏——踏——踏——!
清脆響亮的馬蹄聲從後方傳來,一身白衣白甲的“白起”在身穿黑色袍甲的秦軍之中是那樣的突兀,但卻沒有任何人再敢多舌。
看著包圍網內殘餘的韓魏周聯軍,“白起”微微蹙眉。
“將軍,末將遇到西周軍阻攔,晚了片刻,五千魏武卒和規模大約數千人的敵軍已經逃了出去。”蒙驁似乎注意到了“白起”臉上的表情,解釋道,“請將軍責罰。”
“罷了。”
“白起”擺了擺手,看向包圍網內的韓魏周聯軍,不少人已經將兵器扔在地上請降。
秦軍士卒猶豫著,似乎是準備上前接受部分敵軍的投降。
“汝等在做什麼?”
“白起”一聲斷喝,聲音在內力的加持下傳遍戰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
“若有抵抗,毋懷憐憫,當殺無赦!”
“白起”森冷的聲音傳入了每一個秦軍將士的腦中,有反應快的將校已經拔出了腰間的秦劍衝了上去。
什麼是抵抗,還不是他們說了算?
旋即,其他人都反應過來,全部跟上,爭奪著這一個個行走的戰功,無論這些戰功如何求饒,迎來的都隻有死亡。
而他們的死亡,隻會在史書上留下一個冷冰冰的數字。
“昭王十四年,白起為左更,攻韓、魏於伊闕,斬首二十四萬,又虜其將公孫喜,拔五城。涉河取韓安邑以東,到乾河。”
看著遍地的屍骸,“白起”那張肅穆冰冷的臉上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在其他秦軍將士的眼中,十萬秦軍戰勝二十五萬聯軍,逃亡者不過萬餘人,而秦軍戰損也隻有不到兩萬人,“白起”這是為這秦國自開國以來從未有過的龐大軍功而喜悅。
但實際上,他是在為張機的變化而喜悅。
“白起”要奪舍,但奪舍的軀體必須能適應他的魂魄。
而“白起”的方法,便是將張機的思想與他同步,灌輸作為“白起”的思想,使得張機的魂魄可以變成他的養料。再通過怨氣將張機軀體同化,使得這具軀體能夠變得更加適應“白起”的魂魄。
“伊闕隻是開始……”
“白起”冷笑一聲,策馬向著大營緩緩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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