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勒914年,8月9日清晨,151師師部專列開上了杜瓦河鐵橋。
王忠站在悶罐車敞開的車門裡,看向河邊那密密麻麻的彈坑。
與此相應,鐵橋上有大量的維修痕跡,透過鋼架還能看到橋墩上大量炸彈蹭出來的刮痕。
這種橋隻要橋墩沒給炸掉,橋麵很容易就能修起來,一般白天炸斷晚上就能恢複通車。
至於炸斷橋墩——那混凝土塊彆說用炸彈炸了,直接貼炸藥都要裝對位置才能炸壞。
安特的橋墩用料又特彆的充足。
應該說,安特的建築隻要有用鋼筋混凝土,用料就特彆足。
波波夫:“還有一個消息,我們現在被轉到了預備役方麵軍名下,仍然維持獨立師的編製。預備役方麵軍給我們的命令是在本地修建工事,準備戰鬥。”
波波夫對王忠敬禮,然後欲言又止。
不對,安特這個國家,隻要涉及到用料的地方,就會特彆足,突出一個傻大黑粗。
涅莉:“我以為你會說‘死得好以後就沒人管我了老登’。”
巴甫洛夫:“該進站了,如無意外波波夫應該在站上等我們。希望他已經準備好了師部。”
他又想起昨天離開可薩莉亞之前那幻覺。
王忠一直走到月台儘頭,這裡沒有那麼嘈雜,隻有兩個鐵路工人站在扳道岔旁邊看著他。
王忠:“我是這麼混蛋的人嗎?”
格裡高利扛著紅旗,想要跟上,波波夫卻打了個手勢。於是軍士長拿著旗子,遠遠的跟著,隻保持目視接觸。
“嗯。”王忠頓了頓,來了句,“我還是更關心阿格蘇科夫的情況。”
然後王忠才看到涅莉跑過來。
王忠:“你不傷心嗎?”
波波夫:“我會安排的,放心。你注意我剛剛的話了嗎?明天會有飛機來,接你去聖葉卡捷琳堡。”
波波夫:“敗仗已經無法改變,所以現在需要善後,需要鼓舞全軍的士氣,沒有士氣百萬大軍也會頃刻崩潰,您作為安特最好的戰將,不會不明白這點吧?”
柳德米拉:“你去阿廖沙身邊!他應該比我更悲傷。”
上尉問:“你是那位羅科索夫嗎?將軍?”
列車開到了杜瓦河東岸,高炮陣地映入王忠眼簾。
波波夫沒有繼續說,而是看了眼旁邊的鐵路工人。
王忠想了想,覺得可能很多人都錯怪了原主,其實原主很重感情,以至於這份情緒甚至通過身體傳給了不相關的自己。
涅莉沒有回答,隻是看著王忠。
“我懂。”波波夫答,“你是不是忘了修工事的勞工是我組織的?”
王忠現在隻知道西南方麵軍發起了突圍行動,梅詩金公爵也在努力策應。
這時候列車停穩了,於是王忠直接跳上站台,三步來到波波夫麵前:“你還好嗎,主教?”
王忠有不祥的預感。
王忠仔細檢查自己內心的想法,發現除了惆悵,最多的是惋惜:還沒有時間更多的了解你們。
這時候更多的高射炮兵從掩體裡出來,看著火車。
王忠愣了一下:“誰是阿克西妮婭?”
王忠:“這個我們熟,事不宜遲,現在就啟程去勘探地形吧,叫上繪圖參謀,就上次那個阿爾卡季,他地圖畫得不錯……”
其實他到阿格蘇科夫才“認識”這兩人,理論上講他應該不至於過於悲傷才對。
王忠:“呃,抱歉。確實如此。所以你應該知道,我對這一塊越熟悉,我指揮挖出來的工事就越巧妙!就能殺傷更多的敵人。”
師部在車上也一直展開電台接收信息,但是因為在車上不能把天線展開,車上的供電也不好,所以收到的內容斷斷續續的。
王忠:“那行,再喊瓦西裡帶上我繳獲的普洛森電台!還有布西發拉斯,給它上鞍!”
這時候柳德米拉從火車上下來了。
“羅科索夫公爵和皇太子都殉國啦,你去安慰一下……”波波夫忽然刹住話頭。
波波夫:“我建議你還是去一趟首都,現在這個局麵,搞不好我們很快要麵臨開戰後最大規模的失敗。所以……”
“嗯。柳達哭得很傷心,伱也要哭嗎?”涅莉問。
柳德米拉看起來一下子被悲傷擊中,眼淚和鼻涕都控製不住的流出來。
巴甫洛夫也站在王忠身旁,用沙啞的聲音說:“偽裝得不錯。”
涅莉看起來倒是沒有過分哀傷的樣子,於是王忠問:“你知道我父親和皇太子殉國了嗎?”
波波夫:“你有一天的時間勘探地形。”
他咬了咬牙,對涅莉說:“把我禮服弄出來,今天之內收拾成可以見人的狀態,還有,格裡高利!你是我的旗手,也給我收拾乾淨!”
這時候列車速度很慢,畢竟剛修好的鐵路橋不是那麼牢固,全速通過可能會有危險。
涅莉掏出手帕遞給她。
這時候他聽見啪嗒啪嗒的聲音,回頭望去首先看到遠遠站著的格裡高利,看到他扛著的紅旗。
柳德米拉一臉疑惑的跑過來:“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