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秀並沒看到上次那個曹最,這次來到他們車前的是一個年輕的將軍名叫趙聰。
趙聰來到韓樂車前拱手行禮,看到後麵田秀的馬車後,他連忙又朝田秀施禮道“見過大司馬!”
田秀點了點頭,道“我不是安排了一個門客在這裡負責賑濟百姓,他人在哪裡?”
趙聰連忙指了指後麵“那位周先生跟災民們住在一起,每天負責為他們熬粥,我去幫你把他喊過來!”
須臾周來到田秀麵前,看著消瘦了許多的周,田秀略帶不忍的問道“先生,我不是說了,把災民們分批遷到上黨去安家嗎?為何這都一個月了?此處還有如此多的災民!”
周無奈的搖搖頭“這些百姓大都是邯鄲人士,故土難離,又怎麼願意到上黨去?臣已經讓楊將軍來勸了很多次,年輕人倒是都願走,隻是那些老人和婦孺不願離開。”
災民們留戀故土到情有可原,但問題是他們沒有地種,想生存就隻能每天來蹭田秀的免費飯票,但不管是田秀還是韓樂,他們也不可能養這些災民一輩子。
田秀沉吟了片刻後,說道“你去告訴那些不願意離開的災民,我可以請他們到馬服山上去居住,那裡倒是還有不少良田,可以讓他們到那裡去安家!”
說完以後,田秀還特意來到車前問道“殿下以為如何呢?”
韓樂微微頜首“如此甚好!”
周拱起手說道“但萬一這些災民還不願意走,怎麼辦呢?”
田秀沉思了片刻,他自身都快難保了,自然也不能護這些災民多久,隻得咬牙說道“你去告知這些災民,如果要在半個月內不願去上黨或者馬服山安家的,官府就要把他們武力驅逐走了,到時候由他們自生自滅!”
“是!”
周下去扯著嗓子把田秀的話喊了一遍後,災民們頓時開始一頓哭天搶地,一些人還是吵鬨著不願走,而有一些已經站起身扶著老人孩子往馬服山的方向走去。
對這些災民而言,去馬服山也是個不錯的選擇,起碼在那裡他們能有地種有飯吃。而對田秀來說,讓他們去馬服山既解決了他們的生計,還能讓這些人幫忙開荒,最重要的是那邊的工廠,如果需要人手還能從災民裡麵就地抽調,實在是一舉多得。
這一次算是徹底把這些災民的生計問題解決了,田秀不禁長舒了一口氣。
這時候他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個能在趙王麵前替他美言的合適人選,跟在他後麵的那位殿下不就很合適嗎?
田秀來到韓樂的馬車前,剛把意思說了一遍,不成想韓樂竟然一口回絕,而且回絕的十分乾脆!
並且在回絕了田秀後,她竟然直接乘著馬車回城了!
田秀一下怔在了原地,他也沒得罪韓樂啊!怎麼對方會突然翻臉了?難不成是趙王真的已經忌憚他了以至於韓樂不敢替他說話?
尋思了半天後,田秀隻能馬上回家,讓趙媛進宮見見韓樂,看能不能打探點消息,如果趙王真因為這麼點事情就準備對他下手,田秀隻能跑了!
一點容人之量都沒有的君王,不跑就隻有當嶽飛了。
至於往哪跑?田秀還沒有想好,這還得等他回去跟趙媛說了以後才能決定。
田秀的馬車緩緩從城門進去,這時候天空下起了小雪,路旁的行人裹緊了衣服加快腳步,車裡的田秀看到這一幕後也不由裹緊了衣服。
他的馬車裡並沒有炭火,加上車廂又寬闊足能坐下四五個人,因此非常冷。
田秀被凍得瑟瑟發抖的時候,正在行駛的馬車突然停了下來,車夫衝著車裡的田秀喊道“主君!你看!”
“出什麼事了?”田秀掀開車簾順著車夫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前方的街道旁停著一輛壞損的馬車,那馬車的車轅斷掉了,車廂也向前傾斜側翻在地,隻剩兩匹馬兒無助的在原地嘶吼。
田秀一眼認出這不是韓樂的車架麼?他慌忙從馬車上下來快步來到韓樂的車前。
車夫已經昏在地上,隻剩下韓樂的婢女焦急的站在車旁不知所措。
婢女看到田秀,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連忙迎了上去“大司馬,救命啊!”
“怎麼回事?”
“我剛才和殿下坐在車裡,本來想回宮,可不知道怎麼回事,車轅突然斷了!殿下撞到了頭昏過去了!請大司馬趕快救救殿下!”
婢女抓著田秀的衣襟,用乞求的語氣說道。韓樂萬一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她這個跟著王後出門的婢女可是難逃一死。
田秀也不敢怠慢,他趕忙來到馬車前一把掀開車簾,就見韓樂還暈在車上,田秀趕忙一個公主抱將她從車裡抱出來,用手探了探鼻息,還好她的呼吸很平穩,但卻非常灼熱!
田秀趕忙把手移到她的額頭上摸了摸,暗叫了一聲不好之後,道“糟糕,殿下發燒了!”
“啊!”婢女嚇壞了,瞬間不知所措的哭道“大司馬,這可如何是好啊?”
“當務之急,是儘快把殿下送醫!”
田秀抱著韓樂來到自己的馬車前,本想把她送回宮,但此處距離王宮少說還有四五裡,等把她送回去,再去宣太醫來,一來一去一個時辰過去了,她能堅持這麼久嗎?
“車夫,立刻找個就近的醫館!快!”
田秀抱著韓樂來到車裡,對自己的車夫吩咐道。
車夫不敢怠慢,立刻揚起馬鞭催動馬車跑了起來,隨著車輪的轉動馬車逐漸遠去,隻留下一個不知所措的婢女,以及剛從地上醒來的車夫。
顛簸的馬車中,田秀緊抱著韓樂,他能感受到對方的體溫越來越高,可他卻對此束手無策。
“該死的,要是有支青黴素就好了!”
田秀抱怨道。
“青黴素?那是什麼?”昏迷的韓樂竟然醒了過來,隻是聲音十分微弱。
“殿下,你醒了?”田秀驚喜道。
“我這是在哪?”韓樂明顯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
田秀也沒空解釋,隻是安慰道“殿下,你在發燒,我馬上送你去醫館。”
“發燒?”韓樂苦笑了一聲,道“我這是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