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就說來話長了,段乾丞相,能不能先帶我去見了魏王再說呢?”
麵對田秀提出要見魏王的申請,段乾子當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魏王為了靠上秦國這棵大樹,連太子都準備送去當人質了,他可惹不起田秀這尊大神。
“昭武君,我們走吧!”
段乾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田秀剛準備要走,又停下了步子,衝著樓上喊道:“展,麻煩把陳縣令帶下來。”
“好嘞!”
展把陳策帶了下來,一下樓這位陳縣令就鑽到了段乾子身後,用驚恐的語氣說道:“恩師,快把這幾個人抓起來,他們都是江洋大盜。”
“放屁!”段乾子忍不住要罵人了:“你哪隻眼睛看到他們是江洋大盜了?”
“我……”陳策無語了。
要知道他可是段乾子的學生(跟商鞅一樣,都在丞相的府上當過差,魏國喜歡走裙帶關係,沒人舉薦熬不出頭。),恩師平時最喜歡他,怎麼今天突然胳膊肘往外拐。
“昭武君,我這學生不懂事,見笑了。”
段乾子向田秀拱手賠罪。
說著,他直起腰,彆過臉看了一眼陳策:“陳縣令,還不快給昭武君賠罪!”
昭武君,這個出門隻帶兩個護衛的家夥是田秀?
陳策瞪大了他的24k合金狗眼,要不是恩師親口所說,他打死也不會相信,眼前這個家夥會是和信陵君齊名的田秀。
“哎呀昭武君!下官無禮了!”陳策誠惶誠恐的跪在地上,叩首請罪。
“無妨!”田秀擺了擺手,並沒有扶他起來的意思,而是說道:“陳縣令,有件事情麻煩你說說清楚,你憑什麼說我們幾個是江洋大盜?那包贓物又是怎麼回事?這件事情要是不講個明白,我們就到魏王麵前去說清楚。”
聽到田秀的話,段乾子也板起了臉,冷聲道:“策,昭武君說的是怎麼回事?”
陳策吞吞吐吐,他哪敢說自己是為了巴結城中的某位貴人,才串通了他的護衛陷害田秀。
這麼說了不是找死嗎?
“下官也是受了奸人的蒙蔽!”
陳策把所有責任都推在了那個貴人的護衛身上。
段乾子聞言,冷哼一聲:“這個奸人是誰?事情又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陳策已經嚇得汗流浹背了,他用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說道:“今晨,高陵君的門客黑三來見下官,說他們昨日在城外發現了一夥江洋大盜,身上還攜帶了剛剛搶來的贓物,他們沒有驚動歹徒,想請下官前去捉拿,下官這才……”
“高陵君?”田秀皺了皺眉,原來昨天那家夥是魏國的高陵君。
不過他隻聽說過信陵君,安陵君,寧陵君,還從未聽說過這位高陵君。
想著,田秀開口問道:“段乾丞相,不知道這位高陵君是何人?”
段乾子解釋道:“高陵君乃是魏離,他是昔日我魏國名將公子卬的後人。高陵君一直深得我王信任。”
“原來是這孫子呀!”
田秀不知道高陵君,卻知道魏離。
當年長平之戰,魏離奉命把守垣雍,結果因為他的疏忽大意,確切的說是狂妄自大,導致垣雍丟失,魏國投降。
田秀原以為,這貨經曆了當年的事情,應該早被魏王殺了,就算沒殺也應該被魏王棄用了,沒想到這貨非但沒死,居然繼續深得魏王重用。
魏王如此用人,魏國亡國有日矣!
聽到田秀嘴裡罵出臟話,段乾子裝出一副沒有聽到的樣子,繼續說道:“昭武君不必動怒,我這就把那個黑三叫來,問問他究竟是怎麼回事。”
“黑三!”段乾子側過身子,對著身後教導。
顯然,他是認識這個黑三的。
其實也難怪,作為魏離的心腹,每天跟著他出入王宮,段乾子不認識黑三才是怪事。
但段乾子叫了一聲,並沒人答應。
“黑三呢?這家夥跑哪去了?”段乾子不悅的問。
一個衙役說道:“啟稟丞相,剛才那家夥還在這裡,但亂起來之後,他就不見了,想必是跑了。”
“我看他能跑到哪去。”段乾子對著身後的幾名護衛吩咐道:“你們馬上去高陵君府上,看看那個黑三在不在,如果在就馬上抓來。”
“是!”護衛應了一聲,剛要下去。
“等等!”段乾子又把這幾個人叫了回來囑咐道:“讓高陵君來一下,有些話本相要當麵問他。”
另一邊,魏離府上。
看到黑三慌慌張張的回來,正在擦拭古董花瓶的魏離愣住了:“怎麼了黑三,慌慌張張的。”
“君上,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魏離不以為意的繼續擦著古董花瓶,頭也不抬的說道:“慢慢說,不要急!記住,要學會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
你說的哦君上,希望我說了你這座泰山不會崩。
黑三斷斷續續的把事情的原委敘述了一遍,魏離聽完整個人都懵了。
直到手上的古董花瓶脫落,巨大的響聲才讓他驚醒。
“你是說那幾個齊國來的家夥是昭武君,,田,,田秀。”
“正是,小的聽到段乾丞相親口說的!”
“完了!”
魏離瞬間癱坐在席上,這位昭武君,可是秦王的愛婿。
他可是知道他哥,正想著要把太子送去秦國當人質呢。
這種時候他得罪了田秀,不死也得脫層皮。
而且,田秀要是把昨天的事情捅到魏王麵前,那他……
想到此,魏離感到內心一陣冰冷。
他仿佛已經看到,魏王把它掛在了絞刑架上絞死。
魏離感到喉嚨一陣窒息,仿佛真的有繩子正在勒著他一般。
他猛喘了一口粗氣,清醒過來的魏離,忍不住一腳踹倒了黑三,罵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我讓你們找到田秀,然後把他們乾掉,誰叫你去栽贓的?”
“小的也是想借刀殺人,沒想到……”黑三滿臉委屈的說道。
魏離聽著黑三的話,急得在房間中來回踱步,他知道,用不了多久馬上就會有人上門來找他。
該怎麼把這事情圓過去呢?
突然,魏離停下腳步,像是想到了辦法。“黑三,為今之計隻有一個辦法了。”
“君上,您有什麼辦法呢?”
魏離拍了拍黑三的肩膀,說道:“眼下,隻有舍卒保車了。”
黑三當然明白,這個舍卒保車什麼意思,這不就是想要他去死嗎?
“君上,臣還不想死啊!”黑三衝著魏離磕頭求饒。
魏離不為所動,他站起身,冷冷的說道:“現在給你兩條路,第一是你自儘,我答應將來會幫你照顧家人,第二就是我現在一刀殺了你,提著你的人頭去找田秀請罪,到時候你全家都得死,你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