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邯鄲。
平原君趙勝從前線歸來以後,第一時間回到王宮去麵見趙王。
當得知田秀居然不奉詔之後,趙王瞬間勃然大怒。
平原君繼續在旁邊拱火“大王,那田秀還說什麼此乃亂命也,吾不奉詔,他還說,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什麼?”趙王氣的氣喘籲籲“他真是這麼說的!”
平原君對趙王拜道“微臣所言句句屬實,大王若是不信可以等田秀回來,當麵問他,看他是不是這麼說的。”
“好好好!”趙王被氣笑了“寡人一手提拔起來的大司馬,居然說什麼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看來他是想謀反。”
眼看火已經被拱的差不多了,樓昌又適時的進來添了一把柴“大王,禁衛軍如今隻聽田秀一人詔令,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昔日齊宣王時,田忌就是憑借軍隊對他的服從性,發動叛亂攻打王宮……”
“你說什麼?”樓昌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趙王打斷“你是說大司馬會像田忌那樣謀反嗎?”
樓昌跪在地上對著趙王拜道“大王,臣不是這個意思!臣是為您擔心啊!”
此時,趙王也不禁去想樓昌的話,禁衛軍是趙國目前最精銳的部隊,如果真的被田秀給收買了,那對整個趙國而言將是滅頂之災。趙王不禁想起了多年前邯鄲流傳的那句讖語,心中對田秀的猜疑更重了。
趙王把目光看向平原君“丞相,你立刻帶500甲士到軍前去逮捕田秀,如果遇到抵抗就……”
他後麵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虞卿打斷了“大王不可啊!大司馬雖然抗命不尊,但畢竟沒有謀反之實。您這樣無憑無據的派人去逮捕他,分明是把大司馬逼反。”
虞卿的話音剛落,平原君便大聲嗬斥道“大膽虞卿,你竟敢頂撞大王!”
趙王擺了擺手,示意平原君不必激動。他轉頭對虞卿說道“愛卿言之有理,那依愛卿之見,此事應當如何處理?”
虞卿拱手說道“大王,不如先派人前往軍前,好言撫慰大司馬,先安撫其心,待其得勝歸來,再做處置也不遲。”
趙王沉思片刻,點頭道“好吧,那就依愛卿之言。”
“大王聖明!”
虞卿對趙王一拜。
趙王麵色溫和的看著虞卿“虞君,不如寡人就以你為使,替寡人到軍前勞軍。”
虞卿拱手道“臣領命!”
等到虞卿下去準備以後,趙王又迅速把目光看向樓昌“樓卿,你立刻派人去大司馬的府邸將長公主母子接進宮。”
樓昌一愣,道“大王,接長公主母子入宮,該怎麼說呢?”
平原君沉聲道“你就說大王想念長公主,請她進宮住幾天。”
“唯!”
趙王又把目光看向平原君,吩咐道“丞相,你立刻派人去把都平君的府邸圍起來。”
平原君道“大王,無緣無故圍了田單的府邸,這恐怕不好吧?”
趙王麵無表情“寡人要你去做,你就隻管做。”
“是!”
接著,趙王又將目光看向趙聰“將軍,你立刻將宿衛軍調到房子,聽候寡人命令。”
房子靠近中山,趙王讓趙聰帶兵去房子,其意圖已不言而喻。
繆賢站在一旁輕聲嘀咕“大王這是準備應變了。”
趙王聽到了繆賢的嘀咕,但聽的不真切,他忍不住問道“繆君,你在嘀咕什麼?”
繆賢忙道“大王,恕老奴直言,您這樣做,是會逼反大司馬的。”
大部分時候,繆賢並不會對趙王的命令指手畫腳,但他這個人有個優點,該勸的時候總會勸一勸,不管趙王聽不聽他都會說,所以這也是他深得三代趙王寵信的原因。
趙王麵無表情道“寡人也不想要逼反他,但妖刀嗜主,如之奈何?”
趙王歎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疲憊。
“一切都是為了趙國的安定。若田秀真有反意,寡人也隻能如此了。”
繆賢點點頭,不再說話。
與此同時,虞卿已經帶著一隊人馬朝著前線出發。
他暗自祈禱,希望能夠順利平息這場風波。
虞卿出發的同時,趙王又一次招來了甘羅,雙方長談一日之後,第二日,趙王以平陽君趙豹為使,命趙豹與秦使甘羅一同南下魏國,其意圖不明。
另一邊,聯軍經過十日行軍,終於進入關中平原。
此時,聯軍陳兵於蕞城以東十裡,而王翦已經在蕞城布好陣勢,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信陵君派人給王翦送去戰書請求決戰,麵對信陵君的邀戰,王翦不予理會。
既然王翦不理會,那接下來就沒什麼好說的了,聯軍隻能對蕞城發動強攻。
蕞城隻是一座人口不足十萬,占地不過數百平方米的小城。
然而王翦在短短一個月時間內,居然將蕞城的城牆加高了兩尺,並且在城外挖掘了一條寬兩丈,環繞全城的護城河。
並且王翦下令,將蕞城周圍全部的樹木砍伐殆儘,實在不能砍伐的就用火燒毀,蕞城四周所有城邑的百姓,全數被遷往鹹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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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翦這種類似焦土戰術的戰法,讓聯軍吃了很大苦頭。
由於無法從周邊砍伐樹木製造工程器械,聯軍隻能使用原有的各種攻城武器進攻蕞城。
聯軍本來攜帶的攻城器械就不足,在經過了幾日的大戰以後,聯軍所攜帶的雲梯、衝車等等都損失殆儘。
無奈,聯軍隻好從後方打造攻城器械,運往前線。
這極大拖延了聯軍對蕞城的進攻速度,聯軍一連打了十天時間,居然毫無進展。
眼瞅著攻不進去,大家都很著急。為此,信陵君魏無忌召集眾將,商議破敵之策。
眾將齊聚大營以後,信陵君也不廢話,直接說道“王翦不愧是白起調教出來的,他把蕞城這麼一座屁大點的小城,修築的如同一道堡壘,照這種速度打下去,我們明年也打不下蕞城。時間不等人,我們要儘快攻下蕞城,不知道眾將可有妙計?”
魏軍魏賁深以為然的說道“王翦這個鼠輩就縮在蕞城不出,這蕞城就像個烏龜殼子,敲也敲不開。”
魏賁本來也不是什麼名將,當然沒有什麼破敵之策了,他這番話不過是發一發牢騷而已。
韓國的將軍徐辭性格謹慎,當下也是緘口不言,顯然是沒有辦法。
魏韓兩軍的將領都不說話,信陵君隻得把目光投向了趙軍。
龐煖見信陵君的目光向自己開來,率先說道“上將軍,彆看老夫,老夫也沒有辦法,不過你倒是能問問我們大司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