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十一沒有下貼子,也是兩家親如一家,著馮三與馮大董秀之說一聲,夜裡酉時末,她便到了新馮府。
董秀之許久未見夜十一,萬分高興,自入廳堂坐下,她看著夜十一那張越長開越容色傾城的臉,眉眼俱是笑意。
她與馮大恩愛有加,除卻政事,她一後宅婦人不好多加伸手外,新馮府大大小小的事兒,就沒有她這位當家主母不曉得的。
丈夫下衙回院,夜十一要來做客之事,隱約所為何事兒,亦實言同她說了。
寒暄過後,見馮大不開口,夜十一亦未起頭,董秀之左右看了看,便命琴風取冊子來。
冊子取來後,她自琴風手中接過,翻開冊子往夜十一跟前一遞,指著冊上兩戶人家中的一戶“十一看看,此人如何”
任三少,現任刑部山西清吏司主事,正六品,年輕有為,相貌端正,仕途光明,乃任家嫡幼子,出身京城後起之秀一族,為人聰謹圓滑,走科舉之路,頗有真才實學,當初任家會入夜家陣營,皆因此子。
夢中娶馮三的官家子弟,便是任三少。
現實之中,不料仍舊千裡姻緣一線牽。
隻是夢中馮三不過未嫁前有逾矩之舉,便被任三少厭棄,以致命殞後宅,爾今馮三被汙清白,嫁過去便是踏入鬼門關,她自不能讓馮三嫁入任家。
“不錯。”夜十一心中有譜,麵上無異“三表姐可知”
董秀之聽到不錯,本嘴角微揚,再聽,不知如何作答,逐看向丈夫。
馮大眉峰微擰“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若是以往,大表哥此言不差。”言罷見馮大直盯著她,夜十一歎道“今兒日暮,三表姐特意命采珍到宮門候我,邀我到八仙樓一聚。大表哥以為,三表姐真是閒著無事邀我吃茶麼”
自是不可能。
“小姑子這般,該如何是好”董秀之跟著輕歎,言語中不無惆悵萬千。
馮三亦知董秀之給馮三暗下看過冊子上的兩個人選,利弊優劣自也細說一通,當時嫡妹便同妻子直言不嫁,這會兒聽夜十一如是道,他也明白過來,嫡妹這是找大表妹撐腰來了。
馮三愁眉不語,夜十一再道“三表姐的情況總歸與京中貴女不同,大表哥這般安排,自是為三表姐好。然大表哥可想過,倘日後任三少爺得知真相,三表姐該如何自處縱然任三少爺看在大表哥麵上,看在夜家麵上,不會把三表姐如何,卻也再不會視三表姐為妻,再嚴重些,三表姐性命堪憂。屆時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大表哥便是想管,也管不到任三少爺的後院去,那時三表姐朝不保夕,福禍難料,倘有個病災”
她言猶未儘,話外弦音,卻令頗知後院醃臢之事的馮大董秀之雙雙一震。
後宅最不缺的,便是急病而亡
夜十一悠悠端起茶碗抿一口,問“此番,可是大表哥所願”
自是不願
馮大握緊拳頭“大表妹可有法子”
“大表哥可信我”
“自是信的。”
目的達到,夜十一通身舒暢,抿唇道“如此,大表哥大表嫂不必再操持,蒼天有眼,惡有惡報,善有善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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