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木跟在殷掠空身邊的時間不久,還不敢像小輝那樣隨意,有苦水也隻是寫在臉上,不太敢將之訴之於口。
於是在小輝口沫橫飛地同殷掠空說,黃芪肖是怎麼怎麼噴他唾沫時,原木一臉羨慕地把熱呼呼的燒餅塞進嘴裡。
時至人定,送走小輝與原木後,殷掠空一回身,便見到毛廟祝站在前院香案旁一臉欲言又止地看著她。
“怎麼了叔有話要說”殷掠空走近香案。
“毛丟啊”毛廟祝語重心長,認真的表情中帶著幾分嚴肅,“你可還記得當初我收留你,認你做侄兒,是為了什麼麼”
殷掠空自然記得“是為了給毛家留下香火。”
毛廟祝伸手拍拍殷掠空的肩膀“那你可要時時刻刻都記住,萬事都要好好保護自已。”
聽到此處,殷掠空明白過來,她叔這會兒會這樣,前因她先時說的決定了,卻沒說決定了什麼事情,後因今日小輝與原木到處尋她,卻沒找到而到土地廟來的蹲守,她叔這是在擔心她決定的事情,會讓她把小命給丟了。
“叔,我記住了,一定好好保護自已,您放心吧”殷掠空認真地做出保證。
儘管聽到了想要聽到的保證,毛廟祝仍不放心,被殷掠空半推著往後院走回屋歇息,還是一步三念地叨到他的寢屋門前。
殷掠空很乖巧地一直點頭。
但關上寢屋的門,聽到侄兒往自個寢屋回的腳步聲,站在屋裡的毛廟祝的老臉上重新爬上憂愁。
他這個侄兒雖是認的,認在他大哥膝下,為他兄長承繼毛家長房香火,但這個脾性,卻很天意地與兄長一模一樣,皆是認定了便是撞到南牆也不回頭的主。
倘非如此,當年毛家也招不來滅門之禍。
然深究起來,卻也非儘是兄長之過。
唉
明日得去買些香燭紙錢,讓兄長在天之靈好好保佑毛丟才行。
做了決定的毛廟祝很快睡下,打算天一亮就出發去城外他大哥墓前拜祭一番。
殷掠空這邊卻是半宿睡不著覺,她心裡藏著太多事兒,裹著要辦之事未完成的焦燥,她叔那張因擔心她而布滿憂愁的臉又時不時浮現在她腦海裡,失眠毫無意外。
那邊楊芸釵亦如是。
連著數日一直坐馬車出行,一不露臉,二卻讓西婁芝晚坐在車駕上,間接地表明坐在車廂裡的人就是她,她心裡跟殷掠空一樣,都有著一把算盤,一步一步拔動著算珠,朝她所想要達到的目的前進。
她也知道她想要達到的目的不容易,不管她再怎麼小心,仍舊有可能陷入連楊府都給被她牽連在內,一同和她陪葬的險。
但她更知道,大姐姐用紫晶珠子與小花貓隱晦地告訴她,大姐姐回來了,除了讓大姐姐得以光明正大地在陽光底下重新回歸的身份限製,容不得大姐姐用直接的方式與她與殷掠空相認之外,還有大姐姐在十年後改變身份回京所要做的事兒的緣故。
大姐姐想要做什麼,她十年前就清清楚楚。
十年後,大姐姐以外人無法知曉的暗示,暗示琅琊王氏女就是她所期盼,盼了整整十年的大姐姐,讓她知道確認,讓她安心歡喜之餘,大姐姐也有想要試一試此十年裡,她在京城暗中蓄力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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