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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十一怔了怔,道“我也就與你提過一回,你倒是記得甚牢。”
她的事情,無論大小,他自來上心,自然記得牢。
莫息小心翼翼地仔細地翻看了夜十一自已弄傷的右手,確認確實如難姑所言並無大礙之後,他心下略安,抿了抿唇問道“昨晚到底是做了什麼噩夢”
夜十一包著紗布的右手無意識地動了動。
倘若可以,她不想說,可她又知道她要是不說,以莫息的脾性,及對她的著緊,不僅不會放棄探尋答案,反會自個瞎琢磨,如此一來,費時又費力,反倒不好。
“我夢到你死了”
“念哥兒跪在你靈前哭”
安山候府。
樺康院書房裡,安山候來來回回走動著,也不知已轉了多少圈了。
秋世子坐在一旁扶手椅裡,看得一陣頭暈“父親,不過是一份新婚之禮罷了,您不必如此大費周章。”
安山候聞言睨了嫡長子一眼“你懂什麼”
“父親,東宮雖定,但其他三家奪嫡豪門可都還在,雖多少都有些式微,然隻要太子殿下一日未登大寶,什麼可能都是有可能的。”秋世子覺得安山候對莫王兩家聯姻新婚之禮如此看重,乃是因著莫家背靠東宮,逐話裡話外都在提醒安山候,隻要太子一日未坐上龍椅,那要發生什麼變故都是有可能的。
再者說了,不還有新生的五皇子麼。
五皇子被抱到安賢妃膝下撫養,安氏一族為此於近日在京裡京外,可有不少活動。
但畢竟五皇子還小,成年的皇子都能有個有測風雲,尚是嬰兒的皇子自是更容易夭折,其生母曲美人生前隻是個美人,死後晉升為曲嬪不就是最好的警示麼。
皇宮大內,要誰死,悄無聲息毫無破綻地死,並不稀奇。
“可能不可能的,與咱秋家無關。”知子莫若父,秋世子心裡想的是什麼,安山候門兒清得很,隻是嫡長子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他為莫王兩家聯姻新婚大禮慎重,並非因著莫家乃東宮母族,而是因著
王壹。
他的寧姐兒的嫡親次女貳姐兒。
當年貳姐兒遇匪,久病纏身的寧姐兒聽聞後沒緩過來,直接撒手人寰。
後來再傳來貳姐兒重傷被雀穀穀主所救,萬幸保住一條性命,隻是因重傷需在雀穀醫治療養之事,那時的寧姐兒卻再也聽不到,已抱白發人送黑發人的萬分悲痛離開人世。
如今貳姐兒長成,與莫家息哥兒成就姻緣,進京大婚,旁人便算了,深知內情的他豈能敷衍了事
但長子說得也對,莫家處境敏感,東宮亦非牢不可破。
皇上雖一心為太子謀劃,甚至不惜在先前那些年假意寵幸夜貴妃,對四皇子百般疼愛栽培,連將幼年的四皇子遠送至金陵退閣許久,卻仍才名在外的莫老閣老門下渡層金,繼而為太子引開一些人的關注的法子,都想出來並做了。
然世事難料,不到最後,誰敢輕言勝利
罷罷罷,奪嫡之爭,他秋家自來不摻和,隻一心做純臣,最後誰贏誰輸,都與他安山候府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