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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絡寬卻隻醉眼朦朧地抬頭看他一眼,便又埋頭灌酒。
謝元陽無奈坐下道「你把自己喝成這樣,你是不想進宮了。」
「有我無我都一樣」秋絡寬說得斷斷續續,再次揚起喝得滿臉通紅的醉臉,努力地想把在他眼前幻化出無數個的謝元陽看清。
謝元陽伸手奪去秋絡寬手裡的酒杯,又把剛剛上桌全滿的灑壺給拿到最遠的桌角。
秋絡寬似乎沒發現謝元陽的動作,被搶了酒杯也沒異議,自顧自個兒搖頭晃腦地都囔著「元陽你彆晃你晃來晃去的我頭疼」
「好,我不晃。」謝元陽配合地再次伸手,扶住秋絡寬不停搖晃的腦袋,輕輕地定住。
秋絡寬終於看清謝元陽的臉,嘴一咧就笑了,笑著笑著表情漸漸痛苦起來「元陽,你告訴我告訴我我是不是很蠢」
謝元陽沒有回答,隻是靜靜地看著秋絡寬。
「你說我是不是很蠢」
「我是不是很蠢」
「是不是很蠢」
坐著馬車,謝元陽把秋絡寬送回安山侯府,一路上秋絡寬醉癱在車廂裡,都在不停地問著這一句,執拗地想要他給出一個答桉。
然直至秋絡寬醉得睡過去,呼嚕聲大作,他也始終未答。
不是他不答,是他也答不出來。
若說絡寬是蠢的,那他何嘗又不蠢
明明在那樣的機會之下,他可以做得更多,甚至抓住夜十一間接同他坦白身份的這個弱點,在淩平湖那場風浪掀起之前,他可以為如今的謝家謀取一些利益。
但他沒有。
不管是秋絡晴之死,還是陳檀與簡可欣的私會,所引發的蔡氏欲殺陳檀而後快的當場,他都沒有。
他隻是看著她到淩平湖,又目送著她離開淩平湖。
因她在,他連可借馮三密見過死前的秋絡晴,而大做文章挫一挫夜家的想法都剛剛冒出頭來,便被他摁了回去。
當那些想借機攪一攪風雲的念頭生出來時,他不免會想到她同他坦言她乃夜十一的身份,縱然非直接告知他,但她明明在知道隻要那張有著五角星圖桉的紙到他手上,他便會洞悉她除王氏女之外的真實身份,她還是做了。
這個事實,令他有些振奮,有些竊喜。
他想著,雖是他有疑在先,她也應當是在意他的,不然不會那麼輕易地便順著他的意,如實告知她的身份。
即便大部分是他在自作多情,那麼一點點在意,該是有的。
謝元陽從安山候府出來,內心雖無法克製那份見不得光的竊喜,嘴角譏諷的上揚,卻也在昭示著他和秋絡寬實則無甚差彆。
都蠢。
甚至他更甚,已然是蠢到無藥可救。
「世子爺,咱們還去不去表公子府上」古關問道。
已成找到英南候府時,謝元陽正巧帶著古關要到李沃府邸去,聽到秋絡寬的狀況不大好,他才轉而跟著已成到了暢懷酒肆。
至於原先要到大表哥府上之事,他望了望已是不早了的天色,想了想道「罷,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