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歸正轉。
殷掠空幾息之間便整理成心態,把被花雨田撩拔起來的情緒給壓了下去:「寧貴人最好彆在今晚翻出什麼水花。」
如若不然,她怕翻出來的就不是什麼水花,而是大浪滔天。
「恐怕她尚不自知,她此時此刻到此地,會翻出什麼水花。」花雨田甚無耐心地說道,「走吧,今晚還是保證年宴一切安心最是緊要,初筠宮的水花,不管大不大,高不高,總歸濺不到我東廠與你錦衣衛頭上。」
殷掠空卻不這樣認為:「那可不一定。」
且最重要的,她怕事情有變,會危及她在意的十一,以及其他在意的同伴。
花雨田若有所思地瞧著殷掠空的側臉:「朱柯公主出了事兒,有謝皇後頂著,寧貴人出了事兒,有寧家的人來收屍,你操什麼心?」
「我沒操心。」殷掠空深覺自己也就盯著而已。
原木卻是聽著花雨田之言,默默在心裡憂慮起來,擱平日裡,他家大人再衝動行事,倒也無礙,左右有指揮使大人擔著,可今晚不同。
今晚可是年宴!
大人真要出了岔子,便是他願意拿命去頂,也頂不了啊。
真是越想著,他越發擔心。
但再擔心憂慮,他也不敢開口勸大人聽花督主的,趕緊收拾打道回武英殿前執守,如此方穩當。
原木憋著話兒,花雨田卻無需憋著話兒:「既是沒操心,那再盯一會兒,如若殿內依然相安無事,不管朱柯公主何如,亦無論寧貴人於此刻進初筠宮乃是作何,你都得聽我的,與我回武英殿前去。」
殷掠空抿抿唇。
花雨田見殷掠空不吭聲,顯然是不想答應他,他又拿出黃芪肖道:「我來前你師父可說了,一定要把你完好無損地帶回去。不信,你問他。」
這個他,便是原木。
還不等殷掠空側過臉去看原木,原木已然甚是配合地點頭:「是!」
雖依舊小聲,卻鏗鏘有力。
殷掠空不滿意地瞥了眼拖她後腿兒的原木,回過臉看到小輝雙眼晶亮地看著她,等著她做出決定,她思索了片刻:「好,就再盯一會兒。」
再如何,她也不能把他們倆的性命也給捎帶上。
真要出了什麼問題,她一條命,足夠填土了。
小輝和原木齊齊在心裡暗鬆了口氣兒。
花雨田麵上無波,怕小丫頭強起來真會鬨出性命之禍的他,於心裡緊著的那根弦也是在這一刻鬆了鬆。
然而,在兩人約定好的這一會兒裡,似是與花雨田作對般,初筠宮又出了狀況。
初筠宮內傳出一聲高過一聲的驚叫聲,透著不可思議與不可置信,聽得花雨田的眉心突了突。
「似是寧貴人的聲音……」原木努力辨彆著。
殷掠空本也在懷疑是不是寧貴人的聲音,但因著她這還是初次見到寧貴人,剛剛認識,她隻認得寧貴人的人,尚未聽過寧貴人的聲音,便也辨彆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