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心事,不必藏著掖著,說出來心裡更好受些。”
“.公子還是這般敏銳。”
洛仙兒垂下眼眸:“其實這些年,我與梁皇之間的關係並不好。”
楊是非心思微動。在自己身邊,仙兒都是以‘梁皇’直接稱呼對方,而非父皇。
“是因為你娘親的事?”
“雖不是他親手所害,可娘親之所以會死,也是因他疏忽放縱。”
洛仙兒幽幽低吟:“當時我滿心憤恨,方才會”
話語微頓一下,化作輕歎:“但在外生活的這三年,我或多或少明白其難處。
要想維持國家穩定,並非事事都能如意,縱是一國之主,也會有身不由己之時。”
言至此,洛仙兒又沉默片刻。
“雖能理解他的難處,但我終究不想再認他為父。”
楊是非輕撫其秀發:“所以,你才會對‘女皇’身份毫無興趣?”
“有一部分原因。”
洛仙兒逐漸閉上了眼眸:“但如今梁皇身故,所有恩怨都已不再重要。他能無憾安息便好。”
少女似乎仍有滿心感慨,卻不再多言,隻是默默將臉蛋埋進肩窩。
楊是非也不再開口,撫摸著少女後背秀發,安靜溫存。
“.公子。”
“我在。”
“你以後不要離開我.”
“我可舍不得走。”楊是非在其額頭上親了口:“你我都會長命百歲,一同攜手到老。”
“嗯”
床榻間再無交談,兩人緊密相依,安心入眠。
翌日清晨,客棧外隱隱有喧囂聲響。
楊是非略微清醒,見身邊的洛仙兒已經不見,又看了眼窗外天色。
數萬士兵與武人都暫住在京城內,還有許多傷者,自然會有些動靜。
“呼——”
他緩緩挺身坐起,看懷裡月蕊還睡得香甜,便將她溫柔放回床躺好。
楊是非下床活動起筋骨。一晚休養,體內破碎的經脈血肉愈合許多。
“這些汙穢,倒是幫了不少忙。”
雖然過量的寒氣撐傷了身體,但也在飛速修補傷勢。
這一來一回,甚至發覺體魄又有提升,筋骨更為結實。
“算是因禍得福?”
楊是非展臂長出一口氣,眼神微動,又看向床頭處。
魔刀依舊安靜躺著不動,仿佛還在沉睡。
想到昨天魔刀竭力相助,他心中略有擔憂,便將其捧起,坐到桌邊。
“還好嗎?”
隨低聲輕喚,魔刀一顫,裂隙間紅芒閃爍。
隻是刀身略微展開,從中便彌漫出陣陣寒氣,其中血肉也無力垂下,顯然很是虛弱。
楊是非眉頭皺起,低聲道:“我這就幫你。”
他如今體內寒氣因療傷消耗一半左右,足有餘裕幫魔刀緩解汙穢壓力。
隨念頭一動,陣陣寒氣從刀中迅速湧入體內。
楊是非忍住一絲疼痛,而手中魔刀卻是猛然激顫,從縫隙內滋出數道冰寒水漬。
痙攣了好一陣,她分裂成大片血肉經絡,顫抖著爬上半條手臂。
“滋噗.啾.”
血肉親昵纏繞,嘬得滋滋響。
隨著寒氣逐漸抽離,這些魔刀血肉也愈發溫熱,來回磨蹭舔舐,酥酥麻麻的感覺讓人心底略微發癢。
直至最後一縷多餘汙穢被吸走,魔刀一陣緊繃抽搐,又隨之鬆軟下來。
楊是非輕吐濁氣,又道:“可要再喝些血?”
“.”
魔刀分出一片碎刃搖了搖,在掌心裡又溫柔輕舔起來,仿佛是在勸主人好好養傷。
楊是非心裡暖流淌過。
這刀,倒是很懂得關心人。
隻不過——
他看了眼滿桌粘液,不禁啞然失笑。
這刀的出水量,還真是天賦異稟。
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心思,魔刀血肉反而吮吸得更為起勁,甚至爬上肩頭,對著側頸輕柔蹭著——
噗啾一聲,仿佛親了一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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