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潮漸起,如有怒濤拍岸。
駐守在百丈海岸外的蜀國士兵們很快察覺有異,舉目眺望一眼,皆是臉色大變。
“快退!”
眾兵將當即舍了營地瞭台,慌慌張張的在後方集結。
“彆管那些東西了,再不走就要被淹了!”
有些熟悉水性的老兵更是焦急呐喊,連拖帶拽的扯著同伴一同離開。
而潮水確實來得又快又急,頃刻間便漲上海岸、沒過大片雪原荒地、直至將營地一並擊垮淹吞。
百來名將士一路狂奔後撤數百丈,還來不及多喘口氣,就聽有人焦急大喊道
“還有幾個人沒跟上!”
“誰沒跟上?!”為首將領腳步驟停,回頭怒吼“我去將他們撈回來!”
“就在那邊嗯?!”
有士兵連忙指去方向,可定睛一看,不少人都愣了愣。
隻見竟有兩道身影淩空飛馳而去,一把將掉了隊的四五名士兵拽了起來。
“這、這是”年輕將領看得有些呆住,這是何方神聖,竟有如此出神入化的輕功身法。
不過轉瞬間,那兩道人影已經折返飛回。
“呼——”
楊是非和月蕊落至守軍陣前,很快放下驚魂未定的士兵。
這幾人踉蹌慌張的爬起,連忙拱手“多謝恩公、多謝這位這位”
看著月蕊身旁消散的虛影貓爪,他們臉色都有些發白,喉頭微微滾動。
尤其是兩名年輕士兵,剛才正是被爪子勾住盔甲才被隔空拎起,如今方才感覺到一絲後怕。
“不用怕,她是我的妻子。”
楊是非語氣平靜道“雖有些妖魔本領,但本性並不壞。”
月蕊對士兵們的反應毫不在意,始終盯著後方的黑色潮水,以防海潮再漲。
但看眼下的潮水勢頭,似乎有所回落,倒是能稍稍放鬆些。
這幾名獲救士兵連忙解釋道“恩公彆誤會,我們並非對尊夫人有異議,隻是一時驚詫”
“無妨,常人皆是如此。”楊是非看向不遠處的守軍。
“多謝大俠出手相救!”
守軍將領這時也快步趕來“多虧兩位,這幾個小子才能保住性命!”
說著,他又揮起大手拍了拍這幾名士兵“速速回去,檢查身上可有被沾上汙穢。”
“是是!”
“你們繼續後撤,不要停步,一路退至第二道閘口處!”
年輕將領高聲下令後,又凝神看向潮水方向,仔細觀察片刻後,這才長舒一口氣“停了”
楊是非眉頭微挑“你們這般慌張,是第一次經曆如此陣仗?”
年輕將領回神無奈一笑“好漢可能不知,這潮水時起時落,實在難以預料。我們就算有所準備,碰上這海潮奔流也得逃得慌不擇路。”
“為何不將營地早早搬遠些?”
聽楊是非如此詢問,年輕將領苦笑一聲“我們營地原本建於海岸數裡開外,但僅僅隻過了一個月不到,剛剛就被潮水淹了個透徹。
我們軍中有不少水性優異的老漁夫,但他們也都不曾想過,這潮水竟會漲得如此之快,甚至還能吞了幾十裡的海岸土地。
好在我們也算早有準備,在三裡開外還有一處剛建好的閘口營地,可供兄弟們駐紮取暖。要不然,隻怕是要在這風雪荒原間凍死不少人。”
楊是非臉色略顯沉重。眼下天地異變,這些普通百姓確實是難以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