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看著陳山河現在的樣子，其實心裡也並不覺得有多麼的爽，隻是覺得有些悲哀。
一方麵是替陳山河悲哀，一方麵也是為自己而感覺到悲哀。
如果不是陳山河的話，他現在絕對過的並不是這樣的生活，可如果不是因為林默的話，陳山河也肯定不會落得現在這個下場。
兩人之間談不上有什麼輸贏，隻不過是林默僥幸獲得了情報係統，所以才會在兩人的纏鬥中獲得最後的勝利。
看著陳山河現在的樣子，林默話鋒一轉，語氣低沉的說道，“陳山河，其實我有時候也在想，該不該給你一個痛快。”
聽到這句話，許久沒有任何反應的陳山河，眼神中終於是露出了一絲清明。
就連旁邊的陳凱南都從瘋顛的狀態中回過了神，眼巴巴的看著視頻當中的林默。
被囚禁在一個暗無天日的地下室裡，每天隻能麵對著漆黑的空間發呆，這對於人的精神是一種極大的打擊。
通常情況下人在這種環境當中，很快就會瘋掉，即便是心性堅韌的人，也會在熬上一段時間之後產生自殺跟輕生的念頭。
而且更可怕的是，對於陳山河這樣自尊心非常強的人而言，現在這種局麵是他完全無法接受的。
比起這樣窩窩囊囊的活著，他更願意現在就去死。
可惜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想死完全就是一種期望，甚至是剛剛產生這樣的想法，或者是剛剛有所行動，立刻就會被看守人員製止，並且會遭到無休止的電擊。
偏偏這樣阻止人自殺的方式，還是陳凱南曾經自己想出來的，這讓兩人的處境都變得更加尷尬。
現在聽到林默願意殺掉他們，兩個人又怎麼可能會不興奮？
“殺了我殺了我求求你殺了我”
陳凱南雙手緊緊握著鐵質的欄杆，一雙充滿血絲的眼睛裡充滿了野獸一般最原始的衝動。
他現在沒有任何想法，隻想死。
畢竟他已經被關了足足幾年的時間，現在早已經變得渾渾噩噩的，根本分不清白天跟黑夜，更不知道現在究竟過了多久。
甚至因為許久沒有說話跟運動的關係，身體的一些器官都已經開始退化。
尤其是說話的時候口齒已經非常不清晰，完全是憑借著心裡的一股氣努力發出的聲音。
林默沒有說話，隻是隨意的擺了擺手，甚至是連看都未曾看過陳凱南一眼。
嗡.嗡嗡
看到林默的手勢之後，工作人員接通了電源，瞬間的高壓直接將陳凱南震得連連後退了好幾步，身體就像是本能反應一樣蜷縮在地上，軀乾都在不停的顫抖著。
這一次電擊並沒有立刻停止，而是在持續不斷的輸出電壓。
陳凱南像是一條落水狗一樣在籠子裡不停的翻滾，足足折騰了好幾分鐘才再次昏死了過去。
他的臉色已經發白，嘴裡也已經流出了口水。
兩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走了進來，先將陳凱南的四肢困在鐵籠子上麵，然後開始熟練的為他治療。
現在的醫學非常發達，再加上電壓這些數值原本就是調整好的，根本就不可能給陳凱南造成實質性的傷害，隻會讓他的身體遭受難以忍受的痛苦。
林默全程麵無表情，隻是像看倉鼠一樣，俯視著遭受折磨的陳凱南。
他早已經看不上陳凱南，現在沒有直接弄死他，也單純是為了讓他為自己的行為贖罪罷了。
比起陳山河，他當然最恨陳凱南。
因為就是他稀釋了過量的毒品，最終才會下命令撞死自己一家人，也才會讓他父母跟小妹遭受那樣痛苦的折磨。
對於他，林默肯定不可能讓他死的那麼痛快。
隻想慢慢折磨他，直到生命的儘頭。
而站在旁邊的陳山河，在見到自己親生兒子遭受折磨時，臉上其實也沒有太多的表情，甚至表現的比林默還要更加冷漠。
他以前也曾經喜歡過這個小兒子，可惜奈何他實在是不爭氣，給自己招來了那麼多的麻煩。
現在彆說是林默，如果陳山河自己有機會的話，也會毫不猶豫的殺死他。
林默轉頭看向陳山河，麵無表情的說道，“現在礙事的蒼蠅睡著了，我想我能跟你好好聊聊了。”
“陳老爺子，你有沒有覺得在大部分時候，我們兩個還是挺像的。”
陳山河依舊沒有說話，隻是心裡在期待著林默能夠儘快殺死他。
當然，
即便是心裡再想，他也不可能像是陳凱南一樣把這些話說出來，甚至是卑微的去向林默求饒。
因為他非常清楚這些對林默都沒有半點兒作用。
有一點說的很對，
他們兩個就是很相似的兩個人，無論從各方麵來說都是如此。
見陳山河不說話，林默也就停止了這個話題，起身走到窗戶邊上，翻轉手機攝像頭對準了外麵漆黑的天空，以及燈火通明的張莊。
林默感慨道，“陳老爺子，我記得你也來過我們村子，那時候也是一個春節。”
“也不知道你在看到我留給你的紙條時，心裡是怎樣的感覺？”
“憤怒？懊悔？不懈？”
“種種表情都有吧？”
“而且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不屑一顧要更多一點。”
“畢竟如果我們兩個人調換位置的話，恐怕我也會是和你一樣的心境。”
“也就是一個裝卸工而已，怎麼可能搬倒已經成為羅刹市土皇帝的你老人家呢？”
自古實話是最傷人的。
陳山河在林默的講述下，思緒也不由回到了幾年前他封鎖東海市，大兵壓境張莊的場景。
那時候的他是多麼意氣風發，雖然被林默搞得很煩，但也隻是有點煩罷了，根本就沒有想過他最後會敗在林默的手裡。
他要人有人，要地位有地位，要頭腦有頭腦。
更重要的是他們決戰的場地還是他經營了一輩子的羅刹市，自己培養的心腹早已經滲透到了羅刹的方方麵麵，輕易根本就不會被任何人逃脫。
那時候陳山河覺得隻要是自己找的人，就絕對沒有找不到的理由。
他甚至還有時間去釣魚，也還有時間去做一些跟林默無關的事情。
可是現在他被關在了這狹小的鐵籠當中，卻至今連自己究竟是怎麼輸的都不知道。
林默聳了聳肩，無奈的說道，“陳老爺子，原本我想讓你欣賞一下張莊的煙花，但如果你一直這麼不配合的話，那我也能停止今天的交流。”
“實話跟你說，我讓醫生全方麵檢查過你的身體，還挺硬朗的，沒有什麼疾病，估摸著再生活二十年也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
“陳老爺子，用自己的餘生懺悔自己的罪孽！”
林默說完這些話，直接就想要掛斷視頻通話。
他也沒有什麼想說的了，今天給陳山河發視頻也隻不過是想跟他證明，自己不但回到了大夏國，並且一家人還是在用著自己的身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