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進去不到半刻鐘,整個柴家一陣騷亂。
隨後柴家家主帶人騎馬剛出了大門,就看到大門口有數名騎士駐馬。
“可是柴家主君當麵?”
“你們是?”
“我等乃是滄州皇城司吏卒,京中來信言明,貴府家眷已抵汴京,不日就有信函送來,還請主君放心。”
柴家家主眼中滿是思量後道:
“多謝,還請虞侯進來喝些解暑涼飲。”
“謝過主君好意,我等還有要事,告辭。”
幾位皇城司的騎士走遠後,有人道:“頭兒,這柴家當真遮奢,家眷到了京城都能請動咱們皇城司的信鴿。”
“少說話!”
金羊山,
山寨中,
幾個被敲掉牙齒的兗州皇城司卒子,被綁的嚴嚴實實,絕望的癱坐在一旁。
兆眉峰則是站在寨子門口,打了個哈欠後看到了從京中趕來的一行人。
一行人身後跟著保護的禁軍,皆是風塵仆仆。
看眾人下了馬,兆眉峰趕忙上前拱手道:
“皇城司,兆眉峰見過諸位上官。”
“見過兆主事,在下刑部員外郎段紛庭.”
“見過兆主事,在下兵部庫部員外郎”
“在下工部,軍器所主事”
“在下工部,將作監主事.”
“見過兆主事,我等皆是開封府仵作吏員,.”
兆眉峰道:“諸位裡麵請!”
除了那數位開封府仵作,其餘眾人皆是皺眉捂鼻朝裡麵走了進去。
進了山寨,兆眉峰道:“諸位,請自便吧。”
隨後,那些仵作們便在刑部官員監督下開始驗屍,
軍器所與庫部郎中開始驗看兵器甲胄,
將作監的開始查看山寨構造,
隨著這些大周的‘技術人員’查看,很快各方麵的情況彙集成了文書。
半個時辰後,山寨中的一處屋子裡,將作監的管事一聲高呼:“快來!”
兆眉峰趕忙走了過去,
片刻後,兆眉峰便請軍器所和庫部郎中進了那屋子。
事關大周親王,發生的這些事,自然是不能隻憑徐載靖、耶律隼還有其他人的一麵之詞。
很快,除了關於金羊山屍體、兵器甲胄、屋舍的勘察結果的文書被加急送到汴京,
送來的還有被查封的兗州王府起獲的來往書信,
這些一同遞到了皇帝的麵前。
此時早已下朝,書房內的也都是大周重臣,
皇帝拿著手裡的文書、書信一目十行的看著,看了不到三分之一,
“啪!”
皇帝氣的直接將文書砸到了禦案之上,
隨後皇帝揮了揮手,大內官趕忙將文書拿起來,散給了重臣們。
徐載靖這次的行為,孫氏被氣得不行,
雖然已經跪了一夜,
但是天亮後孫氏依然沒有鬆口,徐載靖早中晚三頓飯都是在祠堂吃的。
悄悄的活動了一下腿腳後,徐載靖繼續跪著,
唉,
他去兗王藩地真的隻是想讓人知道他不好惹,可沒想到鬨的這一通,竟捅了兗王的要害。
他真是不小心,不是故意的。
相州城北
祝家堡,
堡中空地的樹蔭下,
不時的有歡呼聲傳來。
被人激將扔酒壺砸人,間接引發汴京風雲激蕩的榮家哥兒榮顯,此時正在和一個年紀比他小好多的少年摔跤。
“噗!”
滿身灰土的榮顯再次背部著地,被少年撲到了身上後,模擬捅了他好幾刀
“顯哥兒,你又‘死了’”
榮顯的小廝蹲在一旁,從腰上的荷包裡費勁的倒出了十幾個銅子兒,遞給獲勝的少年。
“公子,咱們沒銅錢了。”
聽到此話,旁邊躍躍欲試的老人和其他少年失望的歎了一聲。
贏了銅錢的祝家少年在旁邊道:
“顯哥兒,看你也是痛快人,聽弟弟們一句話,你這體格兒投了軍,真沒啥好果子的。”
“你太弱了”
“你啥也不懂”
“我爺爺你都打不過。”
榮顯聽著少年的話,看著樹蔭下贏了他的祝家老人,他喪氣的垂下了頭。
這時,空地旁的土路上,幾個相州城來的衙役手裡拿著一張畫像,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看了一眼樹蔭下渾身是土的眾人喊道:
“幾位有禮了,你們堡裡可有見過此人?”
說著就走了過來。
柴家
書房,
平寧郡主坐在椅子上,正細細的和柴勁柴勃兄弟二人說著話
“錚錚的事,知情的賊人多數死在了金羊山,唯一一個活著的,此時正在獄中,就是那兗王的家臣邱敬。”
柴家兄弟點了點頭。
平寧郡主繼續道:“那邱敬被捉的時候,把錚錚的身份當做放他一條生路的籌碼,真是可笑!”
“如此,知情的也就隻有徐家哥兒和他家的那三個長隨小廝了.高家為了自己家的名聲會守口如瓶的。”
“表姑姑,那能否給徐家哥兒些”
平寧郡主急聲道:
“你們給我絕了這個念頭!!!徐家哥兒他護短的很,他是知道事情輕重的!你們彆胡亂動,平白惹了恩人變仇家。”
柴家兄弟麵容凝重的點了點頭,金羊山上的情況,他們已經從柴錚錚的口中知道了。
這幫賊人能把他們柴家護衛滅掉,就已經說明那金羊山賊人實力了。
“過幾日,等你們父母從滄州趕來,到時在齊家辦一場宴席,我邀請汴京勳貴來,眾人也就以為錚錚她是和父母過來的了。”
“是。”
從柴家回了齊國公府,
臥房隻有齊國公夫婦,
齊益秋看著平寧郡主低聲道:
“昨晚你這匆匆忙忙的帶著衡哥兒去宮裡,今日怎的不帶他去柴家了?”
“我這外祖家有金山銀海,我也動了心思的。”
“可是細細想來,柴家終究不能給衡哥兒仕途太大助力。”
“若隻讓衡哥兒當富貴閒人,又何須靠衡哥兒娶妻!”
齊國公點了點頭。
平寧郡主繼續道:
“可惜,勇毅侯府沒有和衡哥兒適齡的姑娘,不然與他家結親也是不錯的。”
“夫人說的是。”
自神保觀神生辰那日下午徐載靖打人,
已經過了六日。
兗王進京也有兩日,
宮牆外,
柴家的府邸依舊如之前那般的肅靜,
宮牆裡,
大內官在皇帝身邊躬身道:
“陛下,邱敬在獄中歿了,金羊山的賊人也都傷勢過重,沒能到汴京。”
皇帝點了點頭道:
“差人去告訴平寧一聲。”
“是,陛下。”
“徐家那小子還在他們家祠堂跪著呢?”
“回陛下,跪著呢。”
“嗯,把此事和皇後說一聲。”
“是。”
兗王究竟如何朝廷還未有定論,
但汝陽侯府包家已經被禁軍圍住,
兩日的時間裡,
不斷的有府中管事,各房子弟和大娘子被押到獄中。
還未用刑,隻是嚇唬一下,後憑著兗王府起獲的書信,
不消半日包家眾人就竹筒倒豆子,一股腦的全招了:
一開始物資的確損耗四成多,但是後來就好了。
但,包家人和呼延家大房看到有損耗朝廷也未追究,便按照一開始的損耗報了上去,
多運過去沒花本錢的物資,一部分被包家和呼延大房中飽私囊,一部分被兗王買了去。
從金國回來的時候,還能暗地裡做一筆販賣北遼俘卒的生意。
簡直賺麻了,大周朝廷則是虧麻了。
人證物證具在,證據確鑿,
隻有靖海侯一家顯赫親戚的汝陽侯包家,
被火速的褫奪爵位,家產充入國庫,全家被刺配充軍。
靖海侯府,
侯爺呼延鋒及夫人,被褫奪了爵位和誥命,呼延鋒的官位被一擼到底。
呼延家大房,涉案極深,被免去威棹水軍指揮使的職位,等待案情明了,再行發落。
呼延家三房四房,降職、罰俸,留用查看。
五房的處置卻沒有風聲傳出來。
一時間,呼延海成了呼延家官職最高的人。
靖海侯被奪了爵位,家世地位和勇毅侯府已經有些差距,兩家有些門不當戶不對。
但是兩家的親事卻沒有變動的傳聞,
七月初的時候,
呼延家五房有了結果:免去呼延海禁軍虎翼水軍指揮使職位,因其精通水軍,轉任登州水軍指揮副使。
齊國公府給各家勳貴官眷發了帖子,過幾日平寧郡主的外祖柴家來汴京,邀請勳貴們去齊國公府飲宴。
皇宮,
皇帝麵露疑惑的看著求見的平寧郡主
“平寧,你說柴家姑娘求的什麼東西?”
“父皇,說是求一個咱們大周士卒的兜鍪。”
“要這個乾嘛?”
“孩子受了驚嚇,睡不好覺,要找個物件兒鎮一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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