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飛燕還借了五娘的紙筆,謄錄了一首她感覺不錯的。
廷熠在一旁看著榮飛燕的字,頷首道:
“我二哥也讀書的,可探春那日我問他,他居然說因為跑的路太多,沒了詩興,所以沒作詩!”
李家五娘問道:“為什麼跑呀?”
張五娘伸手指了指自己。
廷熠沒好氣的點了點張家五娘的額頭,道:“聽完朝雲妹妹念的這最後一首詩,我覺得作詩的這人,當得汴京第一!”
看到有人認同,海朝雲笑著點頭,然後環顧四周的貴女們,
卻看到柴錚錚微微搖著頭。
海朝雲有些疑惑的問道:“錚錚,你可是有聽到更好的詩詞?”
柴錚錚一愣,抿著嘴唇看著周圍看向她的各家姑娘們,遲疑的說道:“有一首,不是聽到的,是我家女使看到的。”
海朝雲眼睛一亮,聞詩詞則喜,興致盎然的問道:“說來聽聽?”
柴錚錚道:“唔我先說,是我家女使幫青草撿紙的時候看到的!”
聽到青草二字,榮飛燕手裡的筆停了一下,但還是寫完最後幾個字後,才抬頭看了過去。
廷熠驚訝的問道:“青草?是徐家的女使?是咱們下樓,刮那陣大風的時候?”
柴錚錚點了頭,道:“嗯,我孤陋寡聞,不知是徐家哥兒默寫的還是自己作的。”
海朝雲看了一眼李家五娘,笑道:
“錚錚,你說說,我和李家妹妹,詩詞涉獵還算廣闊,或可知道這詩詞是不是自己作的。”
柴錚錚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女使雲木後,脆聲念到:
“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
隻聽這兩句,海朝雲和李家五娘,以及其他姑娘們眼睛就亮了起來。
探春那日,早上是下過一場雨的,天街就是以皇城為起點的禦街。
柴錚錚繼續道:“最是一年春好處,絕勝煙柳滿皇都。”
柴錚錚念完後,滿懷希冀的看向了海、李兩家的姑娘,道:
“我也問過家中的懂得詩詞的文書先生後麵兩句.他們都說不知。”
海朝雲和李家五娘對視了一眼,道:“這首詩,倒是真的沒聽說。李家妹妹?”
李家五娘眼睛動來動去,顯然是在思考,片刻後道:“我讀過家裡所有的關於詩詞的典籍,沒有這首!”
“難道真是徐五哥自己作的?或是莊學究?”
廷熠遲疑的問道。
沒說話的榮飛燕換了一張紙,繼續在上麵寫著。
“廷熠,你回家後彆忘了!”
聽著張家五娘的話,廷熠點著頭。
後麵姑娘們繼續說了一番焚香、掛畫的雅事。
用了中午飯,
下午的時候,趁著屋外暖和,張家女使在屋外立了草靶,
姑娘們還用張家五娘的軟弓舉辦了一場射箭比賽,頭名自然是張五娘的,第二名出人意料的不是廷熠,而是飛燕姑娘。
在保證將張家五娘對安梅的祝福帶到後,眾人這才離開。
第二日,
一早,
盛家學堂上學的時候,
顧廷燁把徐載靖扯到一邊後,詢問了一番。
徐載靖厚著臉皮點了點頭,讀書這麼久的他,一開始看詩集的時候就發現了沒有《早春》這首詩。
可前朝分明有韓愈這位大詩人,通過姐夫顧廷煜查看了一下大周的官方記錄,徐載靖這才知道,
官方記錄中,前朝水部曆任官員中,根本沒有那位就職水部的張十八郎。
陰差陽錯之下,居然沒了這首詩。
顧廷燁羨慕的看著徐載靖,然後兩人一起落座。
當莊學究悠哉悠哉的來學堂的時候,顧廷燁拿著一張紙就走了過去,低聲說了幾句。
莊學究看著桌上的那張紙,一手撫著胡須,另一隻手拍著書案朗聲道:
“好,好,好!”
“哈哈哈哈,得詩一首,夫複何求啊!”
“五郎,不錯!很不錯!”
受著自家兄長好奇的眼神,徐載靖起身,紅著臉,躬身一禮。
“長柏,你們傳著看看吧!”
長柏也有些好奇,從轉交的顧廷燁手裡接過,細細看著上麵詩詞,隨即驚訝的看向了徐載靖。
其餘齊衡等幾人,反應大同小異。
很快,紙就到了墨蘭手裡,
墨蘭一開始看著兄長們的反應,她有些好奇和不服氣。
直到看清了紙上的內容,她木木的把紙遞了到後麵,
有些灰心的看了看自己桌上的那本‘墨緣’。
如蘭掃了一眼,一副看不懂的樣子,立馬扔給了明蘭。
明蘭看完,驚訝的看了徐載靖一眼後,將紙留在了桌上,
準備下學的時候,帶回去。
傍晚
以寧遠侯府為中心,
幾個小廝出了門,朝著不同的方向走去。
天色擦黑的時候,
榮家回雪院,
女使細步來到了門口,
裡麵孔嬤嬤正不緊不慢的說話聲音,她感覺聽著都是一種享受。
“飛燕姑娘,你可發現,插花的時候,這花朵的位置”
說著,孔嬤嬤將花插到花瓶中,使得花瓶中的花朵相得益彰很是好看,繼續道:
“就如世家大族女子的婚姻,嫁娶到什麼位置,本就不是花朵自己能做得了主的。”
聽到此話的榮飛燕將頭低下,點了點頭,發髻上晶瑩的首飾跟著抖動。
孔嬤嬤看到此景,欣慰的頷首道:
“那,今日的課,便到此處。”
榮飛燕起身:“恭送嬤嬤。”
孔嬤嬤笑了笑,帶著小女使離開了房間。
細步在門口福了一禮,送了孔嬤嬤一段路,然後返回屋裡,
看著眼中滿是催促神色的自家姑娘,回頭看了一眼門口,低聲道:“是。”
聽到這個字,榮飛燕微微一笑,然後又歎了口氣。
二月中旬,
盛家學堂再次休沐,
這日一早,
勇毅侯府外院兒、內院兒,門口屋子,都是披紅掛彩,
殷伯、青雲、舒伯、楚戰,王演等侯府故舊仆從親兵,也都是腰間係著紅絲綢。
主母院兒,
屋子裡,
寧遠侯顧家長孫和徐興代,兩個小孩兒被打扮的很是可愛,由嬤嬤抱著。
徐載靖身邊則是站著盧澤宗,
盧澤宗同樣一身新衣,眼中滿是新奇和躍躍欲試的神色,顯然是第一次乾某事。
為何如此,無他,乃是今日呼延家來送催妝禮,以及孩兒們要去呼延家壓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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