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打上張府,龍虎仙軀!殺張雲鶴!8600大章)
伍道寬和趙玄智不歡而散。
而姬源要晉升為鎮魔彆將的消息,也不脛而走。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短短半天時間,就傳遍了陽山郡城的大街小巷。
這也讓原本誅鬼宴的籌備越發的熱鬨,有心人已經開始偷偷更改賀禮,詳細的打探姬源的過往與喜好,準備投其所好。
有人歡欣鼓舞、有人憂心忡忡、還有人興致高昂要與姬源一較高下,整個郡城陷入一種奇怪的氛圍之中。
……
方家。
方寒恭敬的站在方家四公子方士學的身後,將從風樓和各個門路聽來的消息講給自家少爺。
“父親將心放進肚子裡就好。”
“大哥早早就已經投在了姬源門下,我現在再去拉攏投靠,恐怕也搶不到什麼便宜吧?”
某個宅院內。
這蕩邪心火符,是和救苦符、金光符、雷擊符一脈相承的,對鬼靈妖邪有作用的高品符籙。
張庸抬頭,看著自己這個親生骨肉,“你先前答應過我的,不會傷苗兒性命。”
隻不過因為身為五品,材料難尋,需要技法高超。所以沒什麼名氣。
“是……”
“屬下覺得可行。”方寒點頭。
張家老宅。
“父親,您怎麼還在這兒啊。”
微微抬著小臂,滿手鮮血的張雲澤就走了出來。
“苗弟真是奇人,非但沒事,而且身體還越來越好了。看來與我想的沒錯,這骨,確實是毒骨。”
張雲澤微微一愣,隨即將染滿鮮血的雙手合攏,朝著父親行禮。
“大爺,您還是彆在這兒候著了。”丫鬟開口道,“該做的,公子他們肯定會做的。”
正說著。
“不該做的,您就是再站三天三夜,也無濟於事。”
“這類符籙,如今可是緊俏的很。”
方士學深以為然的點點頭,“我記得這位驕虎之首精通符籙之道,不妨為姬源求來一張五品的蕩邪心火符的符籙冊子,如何?”
不過該說不說,這張家大爺的賣相還是很好的。
一般出符,都會被各大世家、勢力第一時間買走,基本不會在市麵上流通。
張庸的逆來順受,是在整個張家之內都出了名的。
這位張家大爺,已經在廂房門前站了五六天時間了。
方寒回答道,“姬源的前程,注定無限光明,投其所好未必要讓少爺在姬源心中的地位高過大公子。隻要到時候能不為敵,便是最好的結果了。”
吱~
廂房的大門被人打開。
張雲澤嗬嗬笑道,“大哥舍身相救,苗弟已經轉危為安了。”
“對了,還有消息說。”
守在廂房門前,穿得比郡城中某些小姐都要好的趙家千金的貼身侍女,趾高氣揚的看著這位姑爺。
張庸神色木訥的站在門口。
仍舊身板修長,線條分明。
方士學好像在問方寒,但更像是自問自答。
“這件事,你下去再查一查。”
方士學眼神略顯差異,“那張苗不是姬源在黑石縣時的兄弟嗎?而且驕虎應該都在黑石縣參加那場鬼門之戰吧。”
“大哥已經沒事了。”
張雲澤笑著點頭,“我答應父親的事,怎麼會食言呢?”
眼見張庸還站在門口。
不知從何時開始,就變得沉默寡言了起來。最後變成了如今這副不修邊幅,眼神渾濁的邋遢模樣。
據說年輕時還好些,是個有名的花花公子,流連於郡城的各大青樓之中,與雅樓諸閣中數位當年的花魁是紅顏知己。
來往在院中的仆人,在經過張庸的身邊時,都見怪不怪的輕聲問好行禮,然後快步走過。
縱然過了二十年,邋遢日子。
……
“幾天前張雲鶴兄弟回城的時候,有人看見驕虎中的張苗也在車上,不過看模樣似乎是被他們綁回來的。”
張庸聞言,眼中頓時迸發出希望,“我想進去看看苗兒。”
可話音落下。
張雲澤卻將身體一橫,擋在去路之上。
“父親,現在大哥和苗弟都需要靜養。”
“等以後吧。”
張庸言語苦澀,“雲澤,你們都是親兄弟,就放苗兒一條生路吧。”
“讓我把他送走,送出陽山,送出青州都行!”
張雲澤搖頭,歎氣道,“父親,您怎麼還是不懂啊。”
“我是在救苗弟。”
“唉~”
他好像‘恨鐵不成鋼’似的歎了口氣,隨即拂袖遠去。
剛走出院子。
就有一道身影出現在他身邊,單膝跪地。
“少爺,郡守要加封姬源為鎮魔彆將。”
張雲澤眉頭微皺,“這伍道寬,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真是個老狐狸啊。”
“看著自己孫子不行,就轉而支持孫女婿,好深的算計……”
他看向男人,“這消息,如今在城中已經傳開了吧?”
男人點頭,“少爺神機妙算。”
“如今整個郡城都知道這消息了。”
男人頓了頓,繼續說道,“本來姬源殺來張家救人的可能就不大,如今伍道寬給他按上了一個鎮魔彆將的金飯碗,那姬源就更不會在這個節骨眼惹是生非了。”
“沒準為了顧全大局,還會主動與我張家修好也不一定。”
鎮魔司這條線上。
從陽山鎮魔司到州鎮魔司,都有他們的人。
姬源雖有萬通門和陽山伍家的背景,但這也僅限於陽山郡之內而已。
若其隻想在陽山做個‘陽山伯’、‘陽山侯’,那當他沒說。
可出了陽山,想要在青州混出名堂……
“不。”張雲澤搖頭,“姬源是斷然不會和我們張家修好的。”
“我猜……他會在誅鬼宴上向我們發難,逼我們交人。”
“甚至搬出萬通門這個他藏了很久的身份,讓伍道寬也隻能發聲。”
“不過這些都無傷大雅,反正該做的我們都已經做了。”
張雲澤興趣缺缺。
唯有回頭看向大哥張雲鶴休息的廂房時,眼神中才流露出興奮的目光。
“真期待啊,等大哥適應了兩種武靈骨,會是一副怎樣的景象……”
……
次日正午。
陽山郡城的百姓還在如火如荼的裝飾著街道。
有舞獅、嗩呐、雜耍,以及富商買下的幾千上萬個烙餅免費發放。這次誅鬼宴,儼然被當做了一次盛事。
各處張燈結彩,喜氣洋洋。
“都動作快點,快點……後天鎮魔司的大人們就要回來了,你們到底能不能辦好啊。”
“能乾乾,不能乾就滾!”
暴脾氣的衙役罵罵咧咧的指揮著,他剛要登上城樓,看一看城中的布置。
就看見城門之外。
有一行人身著鎮魔司黑袍,狂奔而來。
“那是……鎮魔司?”
“怎麼提前了兩天回來了?”
衙役慌裡慌張的準備上報。
但城樓上,身披戰甲的守城將軍,方憂已經噔噔噔急促的走下來了。
“是驕虎回來了。”
“怎麼回來的這麼快啊。”
“大人,現在咱們怎麼辦啊?”手底下的人慌張的問道。
方憂招呼著手下人馬,“怎麼辦?列陣!”
嘩啦啦……
城門口,數十位身著甲胄的士兵,齊刷刷分列兩排。
方憂幾乎是掐著時間,等著為首的姬源踏入城門的刹那,大聲喊道。
“喜迎驕虎,凱旋而歸!”
方憂大吼一聲,身後早已經排練過許多遍的甲士,整齊劃一的高聲喝道。
一時間,聲音瞬間傳入城中的街道之內。
隻是……
方憂看著從麵前一閃而過的姬源,心中一驚。
怎麼這回來的驕虎,不太對勁啊……
一聲不吭,身上怎麼還隱隱滲出一股寒意來?
嗖嗖嗖……
刹那間。
驕虎眾人如黑色洪流,迅猛的衝入城中。
大街上。
眾人魚貫在大街之上,穿梭在人流之中。
沿途所過,眾人紛紛退避開來。
無論是平民還是富商又或者衙役,無一人敢攔路。
不過大多數人都瞧出了一些不同尋常。
“這可不像是凱旋而歸的模樣,倒像是上戰場一樣……”
“還得是那種視死如歸的狀態。”
人群中有高手呢喃。
“剛剛我看一人的雙眼,眼裡全是殺氣……”
“該不會驕虎回來是要殺人吧?”
“殺誰啊?”
“沒準是城裡有妖魔鬼怪呢?之前不就生過這種事嗎?”
“不然為什麼驕虎回來的這麼早?”
“也是……”
驕虎的突然入城,在百姓之間議論紛紛,多是看熱鬨。
但在更高處的那些大人物處。
氣氛就突然變了。
一條條消息,迅速的在城中傳播著。
姬源每走過一條街道,都會第一時間被大人物們所知曉。
一段段路拚湊起來。
最後仿佛彙聚成了一個箭頭。
將那道路儘頭的終點給標注出來。
張家大宅!
郡守府中,縱然是伍道寬看著地圖,猜到姬源的想法時,也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一側,是剛剛走進來的伍正豪。
他看著地圖,同樣心中不平靜,“張爐、張王穀等張家精銳都在臨縣或其他各地,趁著召回之日,提前回來攻下空虛的張家……”
“以趙媛芳或張家兄弟為質,換張苗性命。”
“姬源真是膽大包天啊。”
伍正豪感慨一句,“但不得不說,這計劃確實可行。”
“唯一的變數就是,姬源不知道打不打得過,陽山年輕一輩第一人的張雲鶴。或者說,整個驕虎加起來,打不打得過張雲鶴和張家內的其他高手。”
“這是打不打得過的問題嗎。”伍道寬聲音顫抖。
“正豪,去,把姬源勸回來。”
“他這麼一鬨,他自己的前程怎麼辦?”
“是。”伍正豪拱手,“那您呢。”
“我去攔住趙玄智,以防不測……”
……
蓮花坊,古河街。
姬源的前路之上,出現了一道魁梧的身影。
是伍家下任家主,城衛司司主伍正豪。
“姬源,你莫要做傻事。”
伍正豪開口道,“張苗身為鎮魔司官吏,張家家法也無權將其處死。更何況張苗在張家之中同樣有部分擁簇,張雲鶴兄弟若要殺人,絕不會在張家內殺。”
“傻事?”
姬源輕笑一聲,“伍大人,張家勾連心炎教。陽潮縣之禍,王窩鄉的鬼窩皆有張家身影,那邢火金的鬼神像銷往何處?隻是有那一兩尊嗎?”
“黑石縣二百裡山林中的鬼神像呢?”
“張家的伏虎斬蛟功,乃是陽山最善除鬼誅邪的功法,陽山郡近幾年災禍頻起,除了亂世災厄之外,就沒有人在暗中推波助瀾?”
“大人在官場上摸爬滾打的了這麼多年,可千萬彆說想不明白這個問題。”
伍正豪聞言,眉頭大皺,“這些事,你可有證據?”
“拿出來,我與你同行。”
姬源神情依舊,“等我擰下張雲鶴的腦袋,一切自會水落石出。”
伍正豪看著如此凶性的姬源,眉頭越皺越緊,“姬源,實話告訴你,如今伱已經是板上釘釘的鎮魔彆將,不日將會被召往州城,麵見州牧。”
“這可是能平步青雲的天大機緣,無數人求而不得。”
“今日你若是在大庭廣眾之下目無王法的打上張家,這頂帽子可就沒了!”
“而且張家是陽山四姓之一,其勢力何其龐大。你真以為你帶著這七十幾人就能拿下如今的張家?”
“忍一忍,海闊天空。”
“假以時日,等你在州城打下一片天地,再回來收拾張家也不遲。”
伍正豪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隻不過對麵的姬源,隻是簡單的搖搖頭。
“張家以挖骨之術奪走張苗的武靈骨,栽種在張雲鶴身上甚至還是兩次。我忍不了。”
“張家明裡暗裡多次針對我,布下死局,這仇我也忍不了。”
“假以時日太久,我爭在當下。”
姬源言辭決絕。
讓對麵的伍正豪神情大變,“姬源,今日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讓你過去。”
“而且如今的你麵對上張雲鶴,不會有勝算的。”
言語落下的瞬間。
伍正豪身上爆發出一股驚人的威勢。
好似有無形的威壓,從遠處襲來。
宗師之威!
哢哢哢……
一道道電弧在姬源身上迸發。
伍正豪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的數了數姬源身上電弧的數量。
九…九道?!
這怎麼可能!
“假如伍重笛身陷險境,我也一樣會這麼做。”
愣神間,姬源的身形已經走到了伍正豪的身側。
聽到這句話。
伍正豪猶豫片刻,身上的氣勢終究還是弱了下去。
“而且,我不會輸的。”
姬源一步跨過。
身後的驕虎眾人魚貫而走。
“這世道,確實是變了……”
伍正豪歎了口氣,消失在原地。
姬源的去路之上,再無人攔路。
氣派的張家大宅,坐地近千畝的‘宮殿’顯露在麵前。
那族院之牆,隻比城樓矮一些。
好似城中之城。
五米長的‘張府’匾額,懸掛於正門高處。
霸氣外漏。
門口,兩位渾身披甲手持長槍的軍士神情肅殺。
街麵上,更有幾位趾高氣揚的胸前繡有‘張’字長袍的武夫,來回巡邏。
“姬源?!”
那位褪凡境大武夫,看見姬源眾人,臉上沒有露出絲毫驚慌之色。
他自然已經接到了消息,特意在此攔路的。
他根本不相信,姬源當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打進張府。
所以褪凡境的大武夫,朝著姬源大喝一聲。
“此處乃張家大宅!”
“閒雜人等速速……”
話音未落。
男人的胸口就有一股巨力席卷,胸膛瞬間坍塌,鮮血從口中噴湧而出,整個人不受控製的倒飛出去。
砰!
連帶著張府那厚重的黑木大門,一同砸入府邸之內。
“張雲鶴,滾出來!”
……
張家內。
密密麻麻的張家武夫懶散的在庫房中拿起兵器,穿上甲胄。
身為陽山四姓之一。
他們從來都隻有打上彆人家的份,從來沒有被人打上來的份。
如今讓他們穿甲握兵,防範姬源可能會打上張家……
他們是一百個不信。
“我猜啊,這位姬大人頂多在張府門外叫罵幾聲,表明自己的態度,然後轉身就走。”
“巧了,我也是這麼想的。”
“畢竟是堂堂驕虎之首嘛,如今更是天功加身,若這都不敢為自己手下被帶走叫喊幾句……說實話我都看不起他。”
“不是看不看得起的問題,是這樣以後還怎麼帶手下人啊。”
“驕虎之內,可都是天才。”
“怎麼會跟著一個軟蛋。”大胡子嗬嗬笑道。
可下一瞬。
好似雷霆般的咆哮,瞬間炸響在張家內外。
眾人猛地朝著大門的方向看去。
煙塵滾滾。
有家中的前輩、長老,直接倒飛著砸進了兵器房。
“長老!”
“爹!”
眾人頓時神色大變,立刻朝著大門口看去。
煙塵中。
一襲黑袍在勁風中獵獵而行。
銳利的雙眸,好似嚴寒的凍雨,砸在人身上,唯有刺骨的冷意。
無數張家弟子的臉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