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入王宮大豐收密藏·玄武靈!8000字)
“姬兄?”
一位同樣帶著黑色鬥笠,墜著一根紅繩,身材高大的漢子走到姬源的身邊。
漢子光頭頂著結疤,身上穿著一件粗製濫造的泛黃袈裟,上麵還有許多縫縫補補的痕跡。
姬源有點不太敢認眼前的人,“庖兄?”
“是我。”
庖道人秉著佛宗的單掌禮,臉上掛著微笑。
“姬兄這易容之術可以啊,眉骨下榻,兩肩合攏,手指都好像短了一截。卻這麼和諧,我在後麵瞧了半天,沒看出一點破綻。若非咱們事先約定好了這暗號,我真不敢來認。”
姬源開口,“庖兄也不差,一個道宗弟子生生打扮成佛宗還如此的惟妙惟肖……”
庖道人回話道,“出門在外,免不了招惹到仇家,遭人嫉恨結下仇怨。師父教我,用禿驢的身份做事,許多事做起來就不再那麼為難了。”
“佛祖偉大,好德眾生,禿驢們肯定也是樂意接下這些因果的……”
因為這珠子在深水中,不亞於第二顆心臟。
一瞬間,眾多強橫武夫像是下餃子一樣,衝入湍急的河水之中。
姬源看著身邊一道道笨拙的白浪激流,覺得有些好笑。
“入河!”
姬源和庖道人一路下潛。
身後一個手握大砍刀的威猛漢子不耐煩的推搡了一下庖道人,恐怖的力道,將原本就有點站立不穩的庖道人和姬源險些推倒。
而姬源則細心的觀察著周圍這些手持避水珠的武夫姿態。
一個個腳印從他頭上踩過,哀嚎聲遍地。
庖道人習以為常,“水上是青州地界,水下可就不是了。”
因為這入水之人中,竟有手握避水珠的旱鴨子。
說著,
同時經由體表的水流,會更顯柔順一些,減緩水壓,讓行動更加自如。
“荒誕。”
姬源一眼就掃到了六七個。
姬源眼神平靜。
天真的以為隻靠一顆避水珠,就能在水中如遊魚般穿梭。
姬源聞言,大開眼界。
不知道是本人太傻,還是那賣避水珠的太能忽悠。
庖道人一甩袈裟,嘴裡嘟囔著。
庖道人眉毛一挑,一腳就踹了回去。
正說著,
兩人已經擠到水邊,噗通一下落入水中。
身前身後,前簇後擁著,好不熱鬨。
他的心情並沒有好轉多少,這般荒誕的場景更能證明,這次水下之行的競爭到底會有多激烈。
故意的?!
而且這樣的存在,竟然還不在少數。
連帶著身後一排人,摔在地上。
最前方就傳來水耀星高亢的聲音。
因為他們剛剛獲得寶地,正是要抓緊時間修行,爭分奪秒。
這力道……
而驕虎眾人,並無人前來。
庖道人順著姬源的視線看去,一邊說道,“這是我這一脈的不傳之秘,其他師兄弟自然不懂這些門道了……”
他朝著一側努努嘴,“你那位師弟,好像就沒你那麼精明了。”
“他奶奶的阿彌陀佛……”
撲通撲通……
而避水珠的功效,更像是承擔了魚鰭魚鰓的作用,幫助武夫呼吸。
砰!
那手握大砍刀的威猛漢子,整個人砰的倒飛出去。
“死幾個人,誰會計較。”
“禿驢,擋什麼道?!”
大多數人,都是將避水珠固定在胸前。
“看來這一次,不僅要防著水妖,身邊的同類也得防著啊。”
“像是一個僵硬的輔助器,或者說假肢。”
姬源看著這些人略顯僵硬的動作,仿佛是見到第一次下水的自己。
不足為懼。
五百米。
鮮血開始從深水處向上漂浮。
而水中,也開始有一點點青色的熒光被點亮,將漆黑的深河照亮。
七百米。
前方突然有一道龐然巨物從身側撞來。
深水瞬間被鮮血染紅,一位位四境、五境的武夫被撞得粉碎。
漆黑的大魚足有百多米長,好似一艘不見儘頭的巨輪闖入視野。
六階大妖,巨山魚妖!
這是深水魚妖,以體型巨大而著稱。
姬源和庖道人對視一眼。
下潛的速度瞬間加速。
激流在身後湧動,攪動的兩人哪怕已經躲開,但還是被水流帶動的在水中轉了數圈,才勉強穩住。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兩隻扁平如刀身的五階水妖,從身側襲來。
它們切開水流,帶著某種直擊心靈的撕裂聲轉瞬即至。
哢!
姬源單手握住那薄如刀刃的魚背,將其生生停在水中。
五指猛然發力,瞬間將那水妖的背部鑿穿。
水妖頓時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可其身形,已經被姬源原地掄了數圈,在水中畫了一個巨大的圓。
然後一拳打爆頭顱。
姬源絲滑的摘下大妖的妖丹,翻手間就將其祭煉掉。
【水之密藏:52.7】
字符浮現,顯示出水之密藏的進度。
這些時日自己潛心修行順帶著和庖道人了解古史、切磋廚藝,收集妖丹的重任自然全都落在了鬼虎侯三兄弟的身上。
三鬼也算是儘心儘力,將進度條生生肝到過半。
光是誅殺的五階水妖就有三十頭。
姬源眼角,一道金光閃爍。
他猛然看去,身側裝作是落魄和尚的庖道人,掌麵金光綻放,讓周圍的黑水咕嚕咕嚕沸騰。
雖然出掌的動作或是因為藏拙,或是因為水流緣故顯得遲緩。
可威力極大,
一掌打穿一隻四階水妖。
“佛宗正陽經裡的正陽佛掌?!”
姬源眉頭微挑。
這正陽經是青州三十六行佛宗下宗正陽寺的看家功法,至少是內門弟子才能修行。
這出身雲山觀的道士還真是讓他刮目相看。
要知道佛道兩宗的關係,可有那麼一點點不太友好。
也不知道這位庖道人,究竟是從什麼渠道找來的此法,又如何兼修兩法的。
四目相對。
庖道人衝著姬源咧嘴一笑。
兩人繼續朝著下方潛去。
深水的激流已經徹底混亂,那些宗師在和六階的水妖大戰。攪動的整個深河都在震顫。
越來越多的人想要觸及河底變得困難。
但這個距離,眾人已經看見了藏在河底的湘王宮殿,一個個眼中綻放出驚人的神采。
砰。
姬源和庖道人一前一後,落在河底的宮殿石板上。
雙腳抓地,讓身旁的眾多武夫臉上,明顯更加鎮定了一些。
腳下無物,連招式的發力都會受限。
夾在水流中的大多數人,和拔了牙的老虎難分伯仲。
也就是那些宗師……
姬源仰頭看去。
那在水中和六階大妖爭鬥的宗師,手段各異。
印照出武學異象,同時憑借著養臟神異維持與水妖周旋搏殺。水玄宗師的精血生肉,完全不輸姬源昔日獲得的【精血】威能。
或者說,
姬源的這項威能,更像是提前感受水玄宗師的養臟手段。
有精血打底,敢和那些六階大妖以命搏命。
相較之下,
六階水妖們的優勢全在於皮堅肉厚,能借水流之威。再加上一手壓箱底的本命神通,相較之下手段略顯單一。
姬源和庖道人腳踩石板,朝著距離最近的一座雄偉宮殿走去。
大多數人的落點,都在幾座宮殿附近。
撥開水流,兩人提防著身邊之人朝著身前進發,周身石柱倒塌,牆壁破敗,哪怕經過無儘歲月和河水的侵蝕,依舊能看到宮殿廣場之上,昔日的壯闊和繁華。
姬源腳踩在登高宮殿的石階上,看著那宮殿牆壁和石柱上,依稀可見的雕琢、壁畫。
活靈活現的猛獸,仿佛似曾相識。
這……
似乎和自己得到王者威勢時,在黑色宮殿中所見有些類似。
無論是宮殿的形狀,還是這壁畫雕琢的猛獸形態。
“按理說,每位畫師都有其風格。更何況是為宮廷作畫雕刻……”
姬源腹誹間,和身邊的庖道人走到宮殿大門前。
砰砰砰……
幾位褪凡境武夫正在施展手段,朝著那石門刀劈斧鑿。
門前圍了不下五十人,看穿衣打扮都是漁欄的高手,彼此相熟抱團。
可任由他們使出渾身解數,都撼動不了這來自數千年前的宮殿大門。
身旁的庖道人雙掌一搖,大步走上前。
雙掌金光暴漲,直接刺的周圍幾人睜不開眼,眼見這般手段,眾人立刻連連後退。
不敢招惹這位正陽寺弟子施法。
砰!
整個宮殿都仿佛在庖道人這一掌之下猛烈震顫。
有碎石渣滾落,還有白色的氣泡從縫隙中升騰。
最靠近庖道人的石柱上都新添了幾道裂紋。
可如此威能,明顯遠遠不符合庖道人的預期,前者狐疑的回頭看向姬源,使了個眼色。
就在眾人有些氣急敗壞的時候。
突然間,
水底傳來一聲巨大的哀鳴。
頭頂之上,一頭巨型水妖血染深水,大片的鮮血在水中化作從天而降的深沉血霧,朝著站在遺跡上的眾人灑落。
幾乎同時,有三隻六階水妖慘死,大片的鮮血沉重的落下。
砸在破舊的宮殿之上。
嗡~
原本堅不可摧的宮殿,在這血霧之下,竟然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
姬源在血色中開啟窺破,望向這周圍的鮮血和建築。
他發現,
這些六階大妖的血,竟然被這建築所吞噬。
“不愧是前朝王侯的宮殿,果然另有玄妙。”
姬源抬頭看向上方的那些矗立在水中的宗師人物,這些昔日的世家豪族出身的高手,恐怕也是知曉一些不為人知的王庭隱秘吧。
轟隆隆……
隨著鮮血的浸透,巨大石門也開始猛烈晃動起來。
六階大妖的恐怖氣血,不過片刻功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而原本全無顏色破敗石門上,憑空多出了一些血色紋路,隨著這些鮮血的亮起,石門在轟然聲中緩緩打開。
可外界的水流,卻古怪的被這座宮殿拒之門外。
周圍的武夫們麵麵相覷,也意識到了此行的神異。
可一個個,臉上仍舊掛著難以言明的神采。
因為透過縫隙,
這宮殿內就隨意堆積著一些珠寶掛飾。
空曠的大殿兩側,待客的桌案酒杯,也都是鑲金嵌銀掛著珠寶奇物價值連城的上品。
可麵對大開的石門,一時間又無人敢進入其中。
啪!
姬源的肩膀被一隻大手按住。
身後,一個濃眉大眼的漢子衝著姬源露出燦爛的笑容。
隨即厚重的大手猛地發力,就要把姬源這個生麵孔甩入其中。
可下一瞬,
漢子隻覺得天旋地轉,周圍的水流完全摸不清路數。
等眼前景物穩定時,
自己已經頭暈目眩,一屁股坐在了宮殿的地上。
啪!
一個個落腳聲響起,漢子程大元抬頭,看著站在自己麵前原本想要當做‘探路石’的生麵孔。
臉上燦爛的笑容消失不見,唯有強顏歡笑壓下心頭的驚恐。
自己堂堂褪凡境武夫,又是幾十年摸爬滾打在水中的漁夫。
卻被眼前之人輕易的戲耍。
莫非是宗師人物?
程大元的心撲通撲通狂跳。
“小的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前輩,還請前輩恕罪。”
“沒事。”
姬源臉上露出一抹和藹的微笑。
“進來了都是誌同道合的道友,一點小事,何須在意。”
“對對對……”程大元如蒙大赦,心中暗道自己竟然遇見了一個好心的‘菩薩’,還頗有實力。
這好啊,接下來的路八成能讓這菩薩來抗一……
可念頭未落,身邊就響起前輩的聲音,“道友先前闖關,也算拔得頭籌,鴻運正勝,接下來的路,也全都由你來吃這第一口螃蟹吧。”
姬源的話,讓程大元臉上的笑容徹底僵硬。
果然……
他立刻像是個霜打的茄子,耷拉下臉來。
另一側,
兩個內裡套著一件藍色妖皮內衣的青年朝著庖道人拱手,“在下馮家馮落。”
“馮財。”
姬源想起這兩人的名字,青才榜七十幾位的高手。
這馮家往前翻三百年,是主管一條江河的河伯司霸主,隻不過青武令之後就逐漸弱了聲勢。
尤其是近些年,水澤精華全被青才榜的天才人傑占據。
馮家開始一蹶不振。
青州城中,有一波對青武令很是不滿的人,多是兩個百年前的青州‘地主’,在青武令推行之後,或被三榜天才人傑占據,或是被三十六行鎮壓。
地盤被幾乎蠶食殆儘的人,隻能守著一些不入青武令的祖產苟且度日。
這些人被稱作是青城舊派。
三十六行中,同樣還有一些舊派存在,都是青州曾經的地方豪強。
但拗不過大勢所趨,和礙於那位曇花一現且短命的青武侯的強橫,隻能妥協。
而與之相對的,三十六行的大部分,還是新派行列。
旗主吳良,水玄第一的水耀星……等等這些三榜天才,都被動的屬於新派。
“敢問兄台師承?”馮落朝著庖道人拱手。
“家師正陽寺火雲僧,我不過是師父坐下,一個不入流的內門弟子罷了。稱呼我為‘火鶴’即可。”
庖道人張口就來,顯然這套說辭已經不是第一次拿出來了。
馮落兄弟朝著姬源行禮。
“敢問前輩名諱?”
“吳承。”姬源言簡意賅。
那兩人互換了一個眼神,陌生,果然不是州城人。
眼中不易察覺的流露出一抹輕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