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米高的巨人?”
姬源嘖嘖稱奇,“這又是什麼妖獸?”
“那巨人屍骸,生為人形,不像是妖獸……”呂允解釋道,“而且這屍骸不知經曆了多少歲月,仍舊保存完整,堅硬無比。有人懷疑,這巨人屍骸先前是被葬在了某座秘境之中。”
“隨著時間的推移,秘境崩壞了……才將這具屍體顯露出來。”
“不過三王沒打算再仔細研究,而是試圖將這巨人屍骸拆掉,煉製成兵器。”
“此骨可傷宗師,隻需要粗糙的煉製一番,就能立刻發揮出極大的威力……讓接下來的戰事,更加勢如破竹。”
“接下來的戰事?”姬源眉頭微皺,“這三王還想繼續跟厲家打?”
“多少有點冒進吧?”
姬源緩緩開口,“這古城厲家本身就是四大藩王之一,那位厲家王者還是泰石節度使,手中的牌絕不止那百萬大軍而已。更何況,厲家手下還囊括有同為十三宗的真武派和萬劍宗。”
“據我所知,這兩家雖說談不上死心塌地的追隨厲家吧。”
“但他們可都是實打實的傳統派。”
“真武派隻修武道,致力於參悟武道真諦,萬劍宗也是傳統的劍修,還是壁劍城的死對頭……”
“若是真把厲家逼到死路上,唇亡齒寒…兩家也必然會出死力的。”
姬源頓了頓繼續說道,“反觀三王有什麼…十萬傀儡,還有身後的李文儒?”
“除非李文儒還有底牌。”
“若是李文儒動了,京城裡那被壓的喘不過來氣的三家絕對也會有小動作……”
姬源左思右想,都覺得三王冒進之事,不夠穩妥。
呂允嗬嗬一笑,“那誰知道呢。”
“興許是他們覺得,真武派和萬劍宗都如那些世家弟子一般,一身本事在如今這個世道已經排不上一流了。”
“天驕大會的時候,這兩家用的還都是傳統的靈器吧?”
“他們願意打,就讓他們打吧。”
“而且那位太師的手段,自我聽聞其"傳說"以來,就沒有失手過吧。”
呂允對古州戰場的戰事,似乎很樂觀,覺得三王肯定占據了優勢。
他順著古州繼續聊。
“但不得不說,這些家夥的底蘊真是深厚。轉眼就能再拉起一支幾十萬人的精銳兵馬。”
“古州如此,那盤踞煌州邊界,統禦雷家的雷家家主,也是藍月節度使的那位,恐怕同樣不遑多讓吧。”
“被稱作劍虎王的西門家家主就更不用說了,荒州儼然是他家的後花園…據說荒州那片曠野之中,藏著西門家從九州各地吸納而來的窮凶極惡的狂徒,組成了一支戰力驚人的狂徒軍。”
“如今天下最大的勢力,說到底還是他們……”
“有王者坐鎮,當真是不同凡響啊。”
呂允唏噓一聲。
“什麼時候您也到了王境,雷家這個騎牆派,也就該完全倒向咱們這邊了。”
雷家名義上是姬源的盟友,也是廣為流傳的扶持少帝,和李文儒同仇敵愾的同盟。
但實際上,
雷家私底下和其他王族之間也保持著相當不錯的交情,那些守舊派的世家、宗門中,不少都和雷家有著密切的往來。
姬源反倒是想到了彆的,“你說厲家那位王始終不出手,是在等什麼?”
“八成是等李文儒。”
呂允頓了下,繼續說道,“還有兩成,興許是他也想看看新路到底是個什麼路子。”
“或許,他也看不清自己的敵人到底是誰。”
呂允一語雙關。
一來,那位遠在京城操控一切的少帝太師,實在是太神秘了。
二來嘛……
嗬嗬……
呂允搖了搖頭。
“古州戰事,尤為重要。要密切關注。”
姬源叮囑了一句,讓呂允退下。
大門口,
呂允和方士才正好撞見。
兩人隻是簡單的點了個頭,也沒什麼交流,擦肩而過。
方士才很佩服呂允的才能,但呂允卻瞧不上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青州師爺",所以兩人之間的交集並不多。
“藍月雷家的信。”
方士才走到姬源麵前,將信遞上。
“直接說吧,什麼事。”姬源微微詫異。
方士才拆看信,一邊看一邊說,“雷家為古州之事,勸說大人不要去趟這趟渾水。”
“因為荒州那位劍虎王放話,若是天驕王插手此戰,他也會加入戰場……藍月雷家擔心攪得天下徹底打亂,故而勸阻。”
“想讓這場戰事,隻停留在三王和厲家之間,隻停留在古州之內。”
“知道了。”
姬源本就沒有橫插一腳的打算,如今雷家開口了,他就更不會去了。
“通知一下各部,啟程…回天青城!”
“天青城?”方士才一愣。
“哦,就是飛地,我新起的名字。”
……
古州是九州之中麵積第二大的州域,比臨近的有九州之中心的中州乾州要大足足一半。而位居首位的,則是劍虎王統禦的荒州。
古州東南方。
厲城。
聽名字就知道,這是厲家的大本營。
這整座厲城,都是厲族之人。
城中心,那堪比皇宮殿宇的奢華宮殿內,一尊身著四爪蟒袍的中年人端坐在椅上。
下方,
左右兩邊一眾氣勢磅礴的身影,一路蔓延到殿外,足足數百米,皆是宗師人物。
若是有哪個稍微有點見識的鄉巴佬來到這裡,定然會被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心裡還得震驚一句,"宗師這麼不值錢嗎"。
正中間的紅毯上。
跪著一個身著大紅袍的太監,手裡捧著京城來的聖旨。
隻聽太監高聲喊道,“皇帝聖令,命古興王收斂好戰之心,與古州三傑化解恩怨,和好如初……”
聲音落下。
整個大殿內陷入了一片短暫的寂靜。
“我,好戰?”
略帶疑問的聲音響起。
自然是來自那位厲家家主,四大藩王之一的古興王。
“戰事是那三王挑起的,和本王有什麼關係?”
“如今本王甚至還剛剛吃了敗仗,正是落魄的時候,哪有談和的資格啊?”
“這位小公公,您還是去對麵的營帳……跟那三位王說吧。”
“隻要他們同意,本王肯定握手言和。”
“太師是知道的,本王最不喜歡與人爭鬥。如今所為,皆是無奈之舉啊。”
古興王的話沒有絲毫霸道和咄咄逼人,反倒是受儘了委屈的樣子。
可那位來自皇宮的紅袍大太監,卻依舊頭貼著地,高高舉著聖旨,不敢抬起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