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悸動自心底湧現。
黑狗大妖猙獰的笑容變得僵硬,隨即迅速化作一道黑光倒回,隨後目光警惕的掃視四周。
其餘天外大羅亦是如此,紛紛迅速倒退回到長城之中,剛剛形成的排山倒海之勢,頃刻煙消雲散。
“什麼回來了?!”
黑狗大妖沒有發現異常,當即將目光看向秦政分身,驚疑出聲道。
秦政分身卻不言語,這一刻他的目光看穿了元洞天,看到了那蟠踞在元洞天外的身影。
那是一道體量無窮無儘,好似一方巍峨大界的身影,此刻正隨意的匍匐在虛空之中。
雖然無法更加看清,但是他卻是能夠感受到,這道身影的強大。
這就是那位鎮守在元洞天外的混元?
秦政分身心中這樣想著。
沒想到本尊的回歸,竟然對他能有這般立竿見影的拔升提高!
感受著內天地中,那一處處正在飛快被洞開的神藏,秦政分身嘴角微微翹起,浮現出一抹笑意。
看來本尊的進步,要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更大!
就在他思緒流轉之時,黑狗大妖的神色微微一凝,順著秦政分身的目光看去,當即想到了什麼。
“你竟然能夠看到?”
黑狗大妖眉頭一挑,似有些詫異,隨後猙獰笑意再次浮現,繼續道:“既然明白差距,就不要再做無用的抵抗。”
“爾等這方天地封鎖了數百萬年,怕是早已忘記混元級數是何風采,在那等境界麵前,大羅與螻蟻無異!”
他這話一出,元洞天的所有大羅,儘皆神色一變,心神之中隨之湧現出濃濃的絕望之意。
即便他們這數百萬年以來,對元洞天外麵的那位有諸多猜測,也猜到對方肯定是混元級數的恐怖存在。
但是此刻猜測得到確認,他們心中的最後一絲希冀也當即破滅。
心神跌落至穀底深淵,無法反抗的絕望迅速彌漫在他們的心間。
那黑狗大妖眼中精光一閃,隨即一縷縷無比精純的汙染之氣,便從他和眾多天外大羅身上湧出,朝著元洞天大羅衝去。
隻是這些汙染之氣還未跨過中間裂縫,便被一杆烏金長槍倏然打散,攔在了身前。
被打散的汙染之氣並未消失,而是又重新凝聚成形,回到了一眾天外大羅體內。
“你能攔住我等,莫非還能攔住外麵那位不成?”
黑狗大妖眼中湧動著寒光,看向那一襲銀紋黑袍的身影,不屑的譏諷出聲。
秦政分身一言不發,但在下一刻,就見虛空蕩起漣漪,一道身著金紋玄袍的身影,從其中一步踏出。
兩幅相同的麵孔,頓時出現在黑狗大妖的目光當中。
“分身?”
狗妖眉頭一皺。
雖然他承認眼前這人族,一身實力手段要勝過尋常的大羅金數,比他也還要更強大幾分。
但是叫來一尊分身有何用?
既是分身,最多不過與本尊實力相近,又哪裡會是混元強者的對手?
難不成,此刻出現的這位才是本尊,而是還是混元級數的大能?
黑狗大妖心中念頭湧動,隨後搖了搖頭,不屑的嗤笑一聲。
此時出現的這位,論及氣息還差了太多,隻怕是才證道不久的大羅天數。
混元荒謬!
他當即就要再次開口。
但是就在這時,他卻忽然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了,就像是喉嚨被堵住了一樣。
還遠不止如此!
當他試圖抬手觸摸喉嚨時,卻發現手也無法移動,甚至整個身體都無法移動,被完全定在了虛空當中。
這怎麼可能?!
一股驚慌失措的感覺湧上心頭,當他目光看向那一襲金紋玄袍的身影時,雙眸之中頓時被恐懼完全占據。
而與此同時,秦政看著身前的分身,腦海中全盤接受了對方在自己離開後的記憶。
“來晚了,抱歉。”
秦政有些歉意的點頭道。
他能夠全盤接受分身的記憶,自然也能夠對分身的情緒感同身受。
對於分身來說,這場自十年前開始的大變,最難的並非是與敵人爭戰,而是在同袍被汙染之後,隻能旁觀對方化道隕落的無力。
自己能夠淨化汙染之氣,但是分身卻沒有這樣的本事,這樣的無力感時時刻刻折磨著分身的心靈,的確很是難受。
分身輕輕搖了搖頭,他並沒有得到來自本體的記憶,無法確認秦政此時究竟到了什麼境界。
但是此刻麵對麵站著,幾乎讓他生出了一種瑩蟲麵對皓月的渺小之感。
於是他抬起頭來,將目光看向了元洞天外,看見那道體量無窮無儘的身影,緩緩道:“這位能對付嗎?”
這可是混元級數的大能,讓元洞天所有大羅恐懼的根源。
兩人平靜交談,就像是多年未見的老友,隻是兩人模樣身形相同,氣質相近,此刻看起來頗為奇妙。
在不遠處的齊延宗,此刻聽著兩人的交談,心臟不受控製般的加速跳動起來。
與他猜測的一樣!
留在元洞天的這一位,根本就不是秦政的本尊!
雖然不清楚,秦政是用了什麼方式離開了元洞天。
但是此刻回來之後,已經讓他都感受不到對付的氣息強弱!
乍一感受像是剛剛正道的大羅,但是再仔細感受下去,就能夠體會到一種無邊無際的磅礴浩瀚。
可隨後再仔細感受,就又好似凡人一般平平無奇,沒有絲毫氣息波動,讓他根本拿捏不準!
而隨著一襲銀紋黑袍的分身,問出那句話後,齊延宗的心頭先是一跳,隨後便是一路直接加速。
不止是他,其餘通曉其中含義的大羅,此刻心如擂鼓,加速跳動,一種久違的期待和激動湧上心間。
秦政沒有回應,隻是順著分身的目光,抬頭向上看去,隨即就看見了那匍匐躺在虛空之中的龐大身影。
那是一頭渾身乾瘦的黑犬,此時正躺在虛空中呼呼大睡,但是周身卻又有一條大道纏繞。
一條混元級數的狗!
這就是令得元洞天內的大羅們,畏懼害怕的源頭!
“自然可以。”
他輕輕笑著點頭說道。
隨後就抬起手來,好似極其尋常的往上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