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漆黑中,冉冉隻聽得到老婦人越來越沉重的喘息聲。
一轉頭,她就看到安仔的雙眼中映著驚恐,【沒事的】。
冉冉無聲地對著他做口型。
因為太過昏暗,冉冉隻能隱隱觀察到這一片有很多房子,具體的模樣她看不清。
和主城的明亮景象完全不同,那些房子的窗戶裡隻透出了一點點光亮,但至少表明這周圍都是有人住的。
冉冉沉默著,借著微弱的光線,她看清了麵前這棟房子的輪廓。
這是一棟原本應當十分豪華的房子,現在看來有些破舊了。
老婦人開了門,毫不客氣地對她們說:“你們必須得聽我的話,要不然現在就離開這座城!”
冉冉離她很近,看到了她額頭上的冷汗和她微微顫抖的身體。
此外冉冉聞到了更加濃重的、令人作嘔的臭味。
“你沒事吧?”,冉冉想要伸手扶她,被她毫不留情地拍開。
“不要多管閒事!我說了一切都要聽我的!”
老婦人吼完這句話,身形都有些不穩。
安仔緊緊地盯著,總覺得她快要發作了。
“你們現在立刻跟我去地下室!你們隻能在那裡休息,我不讓你們出來,你們不可以出來!”
“聽懂了嗎?!”
老婦人語氣嚴厲,安仔被吼得神情呆滯,是冉冉輕聲回應。
“我們明白的。”
老婦人的情緒這才緩了緩,她抿緊了嘴唇看向冉冉,“…等會你和我去拿幾隻蠟燭。”
安仔哪裡受得住和冉冉分開。
進城以來已經發生了很多詭異的事,每一件都在昭示這座宛如寶石一樣華貴的城池絕沒有看上去那麼簡單。
正如光亮的背後是黑暗,寶石花城的繁華背後又藏著什麼呢?
安仔正要發表反對意見,老婦人冷聲吼著,“你!不許點地下室裡的燈!乖乖等著她去找你!”
“等拿到蠟燭之後,你們在地下室一次隻能點一根蠟燭,如果不怕黑,就不要點!”
見兩人不說話,老婦人又厲聲道:“回答我!”
冉冉低聲回了一句“好的。”,安仔見冉冉答應了也就跟著應了一聲。
屋子裡漆黑一片,冉冉的夜視能力還可以,也隻能隱隱看見東西。
一片寂靜無聲之下,老婦人的喘氣聲愈加沉重,但冉冉卻好似能從她佝僂的背影裡看到些許心安。
終於,老婦人將他們領到了地下室的入口,此時,她已經連站都站不穩了,呼吸仿佛拉風箱一般,安仔總覺得她下一秒就要變身了。
“你和我去拿蠟燭。”,老婦人喘著粗氣開口。
安仔擔心地扯了扯冉冉的袖子,暗暗示意。
冉冉輕聲說了句:“沒事的。”便跟著老婦人往倉庫的方向走去,留下安仔在黑暗裡抓耳撓腮地著急。
冉冉跟著老婦人走到倉庫門前,發現那實在是一間很大的倉庫,足以容納相當多的東西。
但冉冉進去以後卻發現室內的牆上全是空的貨架,室內的其它空處也沒有擺放任何東西,除了室內東南角的貨架上堆著的一堆物品,她眯眼仔細看了看,那是一堆少得可憐的蠟燭。
偌大一間倉庫,就隻有這麼一點蠟燭。
老婦人走到東南角顫抖著拿起一根白色蠟燭,立刻點燃了,昏暗的光映著她那張布滿皺紋的臉顯得格外恐怖。
偏遠的房子、空曠的房間、白色的蠟燭、昏暗的光線、奇怪的老婦人,這不發生點什麼恐怖的事情都說不過去。
然而老婦人隻是拿了幾隻白蠟燭塞到冉冉的手裡,啞聲問道:“還記得回地下室的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