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清楚這些之後,最讓冉冉感到可怕的,是她心裡那個猜測…有關幼蟲到子蟲再到幼蟲的繁衍頻率。
最有可能的是——一天一輪回。寶石花城的徹夜狂歡每夜都在上演,每天都有被吸引來的外來人,可冉冉和安仔身處其中,卻沒從遊客身上發現半點異樣。
除了本就生活在城裡的老婦人,沒人提醒她這裡不安全、不是久居之地。
這從某種程度上意味著…這座美麗又繁華城池的異樣從沒被泄漏出去過。
所有像飛蛾般被光線香氣熱鬨吸引著進入這座城的人…要麼在當夜淪為食物;要麼千辛萬苦活下來,卻逃不開六點時被洶湧的幼蟲寄宿的命運,最終成為這些怪物的一員。
從人的意義上講,他們都死掉了。
所以自然不會有任何消息泄漏出去。
冉冉整理好因為想到這些事而產生的負麵情緒,繼續往裡走。
子蟲子蟲,其實謎底就在謎麵上。
既然這些小怪物叫子蟲,那麼肯定就有個最開始產生這些蟲子的大怪,就叫母蟲也說不定呢。
冉冉現在要做的就是找到大怪。
正所謂擒賊先擒王,如果大怪和小怪之間還能存在類似子母聯係就更好了。
冉冉又往彆墅內走了一會,甚至都沒有繞來繞去,就看見了一個巨大的房間,她想那應該就是她的目的地。
房間裡麵什麼都沒有,隻有純粹的全部由寶石構成的地麵和一張床,床上麵癱著一個人。
實際上,那已經不能稱為一個人了。
他整個身體就是一灘肉色的、粘稠的、散發著惡臭的液體,從那張大床上流到地上蔓延開來,幾乎布滿整個房間。
冉冉無法看見他的手和腳在哪,但如果仔細看,這一灘液體裡可以驚悚地發現許多已經腐爛到看不清原來模樣的人的四肢和頭顱,數不清的白色蛆蟲正附在那上麵蠕動。
冉冉緊緊皺著眉頭,現在能惡心到她的東西並不多,很不幸,眼前這灘液體恰好就是。
冉冉的目光又移向這滿地的寶石,依稀覺得這灘液體是在進食。
她的眼中閃過震驚。
原來被母蟲寄生的人進食,是直接將“食物”吸引過來靠在身體上,然後那些“食物”就會被溶化自動變成養料。
冉冉為什麼能認出來被母蟲寄生的是一個人,是因為這灘液體躺在枕頭上的輪廓還能隱隱看出是人頭顱的樣子,隻是上麵的五官都已經模糊不清了,仿佛他自己被自己腐蝕了一般。
隨著無儘的幼蟲從他的體內排出,這灘液體的身體肉眼可見的在縮小,冉冉覺得自己要是再來早一點,估計能看到他擠滿房間的樣子。
猛然間,攤在床上屬於頭顱的部分睜開了眼睛,顯然他發現了冉冉的存在。
冉冉也不知道他究竟是用哪個地方在發聲,但這灘液體一樣的東西的的確確發出了一聲低吼。
也沒有時間讓冉冉好好思考這個細枝末節的問題了,因為在這灘液體吼完之後,原本隻有小部分幼蟲圍繞著冉冉追逐她,現在所有的幼蟲都開始追她了!
不僅剛從大怪物身體裡新鮮出爐的幼蟲在追,就連原本已經朝外跑的幼蟲也掉過頭回來追她。
立時,隻要是冉冉的周圍,幼蟲已經多得堆疊起來,密密麻麻,看起來仿佛漲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