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的回答讓李建業等人拿不準主意,花兒尤其驚訝。
她的想法真的和李建業一樣,甚至更加堅定,認為冉冉針對張鵬就是為了把他踢走然後好和安仔一起入隊。
那句“人多易生變數”難道表達的不是這個意思嗎?
要不然她這麼說、這麼乾是圖什麼呢?
冉冉沒法直接表達…其實“人多易生變數”中的“人多”的範圍…是除了她和安仔之外的所有人。
那樣好像太傷人了。
她什麼也不圖,就隻是在表達當下的情緒。
隨心而已。
除了病痛等切實會發生在身體上的痛楚,人所能感受到的所有痛苦都是情緒帶來的,從物質存在上講,它們並非真實之物。
可即便是像這樣看不見摸不著的縹緲之物,也會給人造成巨大的痛苦,甚至遠遠超過身體上的痛苦。
想辦法調解乃至紓解,就成了被情緒折磨的人的最強烈的想法。
冉冉因為輪回封印的緣故,情緒被不斷剝離,她正變得越來越難以動容,如果往好的方麵想,她是擺脫了這種來自情緒的痛苦。
可就和之前的情況一樣,冉冉每次進入恐洞副本裡,原本冷寂下去的情緒就會再次蘇醒,她也沒辦法分清那到底是屬於她占用的這具身體的,還是她本人的。
重新被情緒奴役的冉冉顯然不太愉快,所以她選擇了最能紓解情緒的方法——有什麼說什麼、且想到什麼就做什麼。
情緒這種東西很像冰塊或者雪花,隻要不把它放在陰冷的地方藏著掖著,而是將它放在太陽底下,它很快就會變成一陣水汽蒸騰消失。
直接表達情緒就屬於這種情況——讓情緒見光。
張鵬振振有詞說話的樣子真的很令冉冉厭惡,索性兩個巴掌抽上去。
果然,她心裡現在舒坦多了。
但她自以為正常的行為,在其他人眼中是卻是相當不正常。
當人際交往中完全拋卻體麵這層包裝,得到的結果是痛快,相應的代價就是誤解。
會被人當成瘋子,時間久了,他們也會收回原本願意維持的體麵。
冉冉現在的情況,還在初級階段。
安仔小心翼翼地靠近她,“你現在還好嗎?”
他認為冉冉是因為第一次參加深淵試煉、受到的刺激過大,才表現出如此極端的言行。
“我很好啊。”
安仔壓低了聲音,隻在冉冉麵前直言不諱,“很好的話怎麼會隨便扇彆人巴掌?”
冉冉頓了頓,看著安仔語重心長道:“你怎麼會認為我在隨便打人呢?”
“我分明是精挑細選、做過慎重決定後才扇巴掌。”
安仔麵上滿是不可置信,“可你剛剛的動作又快又狠,一下就把張鵬的臉打腫了。”
“決策深思熟慮、行動雷厲風行,這樣不是很好嗎?”冉冉一臉無辜,“絕沒有隨便一說,我要是很隨便就打人,那我為什麼不打你和其他人?”
“我什麼隻針對張鵬?”
“我打人當然有我打人的理由,退一萬步來說,難道你不覺得張鵬該打嗎?”
安仔一時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好像很有道理,但又好像完全沒道理。
他除了得出冉冉的精神狀態有些堪憂這個結論,什麼也沒總結出來。
愣愣半晌他隻能道:“……你覺得沒問題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