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糟糕的是，此時又有一個人跳出來指著她。
“這個人我記得！還在觀無台上時，我記得他說過他根本就不想參加選拔！”
秦思翊當即向白二投去詢問的眼神，卻沒想到白二的回答更加加重了冉冉的嫌疑。
“確有此事。”
“並且此子怪異之處不止如此，他還在流鏡湖前表現猶疑。”
秦思翊猛地一下掐住了自己的手腕，力氣之大，瞬間就掐出了血。
他沒想場麵會突然發生這樣的逆轉，為什麼偏偏是現在引出這個人……
他有些恍惚地看向聖女。
不行，不能讓殿下看見這張臉……
這樣多指證加在一起，仿佛一座座高山壓下，把冉冉逼向了一個無法反抗、無力掙紮的局麵。
不待冉冉有所反應，秦思翊突然站了起來，他臉上的笑容很是勉強，蒼白的指尖不斷滴落著鮮血。
“殿下，看來凶手就是這個人了，咱們回後山吧。”
眾人根本無法理解為什麼他對於冉冉的態度要這樣反複變化，前一秒還在維護，這一秒就要置她於死地。
但秦思翊隻是把手伸向聖女，看起來焦灼且急切。
聖女看了看他沾滿血的左手，沒有說話，遞出了自己的手。
就在秦思翊將要牽住她的手時，冉冉有了動作。
在未來無數個日子裡，秦思翊都曾後悔這時沒有把聖女直接帶走。
不過他又深知，即使重來，仍舊會是這樣的結果，因為他永遠無法強迫殿下做出選擇，這也就導致了他的後悔是無可避免的。
冉冉隻是抬起了頭，露出了屬於沈晏溫的臉。
這令秦思翊嘴唇發抖、手腳冰冷，他的模樣甚至比聖女誇讚洛景華的眼睛生得好時還要恐慌。
錯了！不該是這樣……
這個叫沈晏溫的錯了，他不該抬起頭，更不該長著這樣一張臉！
洛景華和雲卿奚錯了，他們不該說那番話引起殿下對沈晏溫的注意。
他也錯了…他錯得離譜，他不該自大到認為他可以掌控所有局麵，竟然做出讓殿下陪他來這裡示威這麼愚蠢的事！
…但他最大的錯誤…是不該讓沈晏溫的這張臉直到現在還能出現在殿下麵前！
沒人知道秦思翊的內心究竟在發生怎樣的天崩地裂。
而高座上的聖女隻是看了眼仿佛失魂落魄的秦思翊，便將目光移向了抬起頭的冉冉。
她眨了眨眼睛。
就像幾年前她看見她選中的那個人一樣。
聖女說出了她在這裡的第三句話：
“是你嗎？”
冉冉注視著聖女的眼睛，奇異地感受到了她對沈晏溫是不一樣的。
這種不一樣，甚至區彆於她對洛景華的讚美以及與秦思翊的長久相處。
冉冉根本無力抵抗聖女這樣望過來的眼神，那種感覺就像是隻有她被裝進了她澄澈的眼睛裡。
安靜的大殿裡湧動著獨屬於她們兩個人的氣氛，在照亮微塵的陽光中氤氳。
冉冉沉默良久，喉結微微滾動了一下，最終望著聖女的眼睛回答道：“不是我。”
聖女一怔，她知道冉冉的意思是在表達殺人凶手不是她，但這話聽在她耳朵裡卻是另一番意思。
聖女不置可否，隻是看著眾人平靜道。
“現在以他不是凶手的前提去看待每條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