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僅引起了血侍注意,甚至還看見了血侍的臉!”
“在發現血侍的殺意之後他很快就冷靜了下來,並立即做出判斷——不做應對就是最好的應對,將所有的精力都用來收斂與平複自身氣息。”
“果然血侍也無法確定他究竟有沒有看見他黑色長袍下陰影中的形容,最後隻是放開威壓略略懲罰了他。”
“他是後者,毫無疑問。”
“他不僅不知道血侍的厲害,甚至還有可能是個對無山一無所知的人!”
穀凡激動得雙眼發紅,“我知道機會來了!我最想完成的兩件事是有可能一起實現的!”
“我不想知道他究竟是因為什麼要來這裡,隻要他的無知可以被我利用就足夠了。”
冉冉聞言被勾起了關於昨天發生事情的回憶,此刻她麵上既沒有被算計的惱怒,也沒有識人不清的懊悔,她隻是平靜地注視著穀凡。
“在觀無台上,我故意接近他,套出了更多的話,然後我便發現他根本不想來這裡,他想離開!”
聽到這聖女和秦思翊的神色都有了很大變化。
穀凡淒厲地笑著,那笑聲中又仿佛含著巨大的悲哀:“哈哈哈哈太可笑了,他想逃離的地方,卻是我付出了無數努力千辛萬苦才得以來到的地方。”
一時間許多小宗門以及資質稍差的人,都對這笑聲感同身受。
出身與天資實在能抵過太多的努力。
“確認這一點後,那個瘋狂的想法就愈發開始成型。”
“我有機會了,既能報仇又能完全從這件事中抽身出來成為您的眷使。”
“而沈晏溫——他就是能替我頂罪的最好人選。”
穀凡平靜地回看冉冉,雙眸之中完全沒有任何情緒,也沒有懺悔,就像他自己說的。
他隻要能利用她的無知就好了,其他東西他都不在乎。
“這之後我故意引導、甚至直接暴露他的奇怪之處,以待來日。”
“我撒下了一個網,隻需要等一個合適的時機。”
雲卿奚動了動嘴唇想要說話,但立刻被穀凡打斷了。
“你是想問流鏡湖吧?”
雲卿奚麵上不由得浮現了一些被打斷的不悅,他連回應都懶得回應,便直接眼神示意穀凡繼續講。
穀凡觀察著他的態度,譏諷地看了他一眼,不顧雲卿奚變得驚異、不可置信甚至生氣的眼神,繼續著自己的講述:
“要通過流鏡湖其實不難,不過是將帶著複仇目標的部分神魂撕掉罷了,這樣可以達到暫時失去記憶的目的。”
穀凡的聲音突然放的很輕,像是在回憶些什麼:“那種疼太輕了。”
許多人聽到這話,都下意識地抱緊了自己的身體。
摧毀神魂的痛還輕?!有多少修道者隻是因為神魂有細微缺損,就不堪忍受痛苦走火入魔的。
眾人隻覺得穀凡為了報仇實在是太狠了。
穀凡將自己從回憶中抽離,“昨日那個畜牲對著洛景華發瘋之時,我也曾想過要不要換一個人?即使相處短暫,我也發現晏溫兄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
眾人不由得分去些注意力給冉冉,想看看這個既被穀凡誇讚,又被他陷害的人究竟會是什麼反應。
顯然冉冉的表現讓他們失望了,她沒有皺眉,亦沒有困惑,甚至可以說是神色溫和地注視著穀凡,平靜如水,仿佛穀凡談論的那個人不是他。
穀凡的自述還在繼續,他喃喃著,“但是太難了…嫁禍一個聲名遠揚的精英弟子如同火中取栗,相比之下,栽贓給一個名不見經的人實在是容易太多……”
“所以我仍舊瞄準了晏溫兄,他不僅機緣巧合地與那個人渣共處一殿,而且我懷疑火魂石就在他身上的這一點也被我證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