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性迸發的女人!
趙玉娘來到賈家一看,大門敞開,院子裡一片狼藉。四合院裡的各個屋子的門都是開著的,有的大開、有的虛掩,有的窗玻璃碎了。
上屋的門口一床錦緞被子被撕壞了扔在地上,鄭淑華披頭散發哭喪著臉坐在上麵抽泣。
李師傅鼻青臉腫,血跡模糊,躺在地上“哎吆、哎吆”地叫喚著;二賴子嘴角流血,眼眶青腫坐在地上。
一隻梳妝匣子扔在地上,蓋子是敞開的。趙玉娘認得那是任紅的,不用說,首飾被搶走了。
趙玉娘沒有理會在地上痛苦哀嚎的三人,徑直走進東廂房任紅的屋子。
屋子裡滿地地上撕碎了的衣服,都是任紅的內外衣。任紅渾身赤裸倚著炕牆坐著呆呆地發愣,似乎傻了一樣。
趙玉娘扶她起來坐到炕上,然後找出她的衣服給她穿好,任紅就任憑她擺布一點反應都沒有。
趙玉娘打來溫水,給任紅擦臉,正擦著突然任紅抱住她嚎啕大哭,“玉娘,我不想活了,我還有啥臉活著呀……”。
趙玉娘怕打著任紅,一邊說“哭吧,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過了一會兒任紅止住了哭聲,趙玉娘勸阻道“咋的也得活著,我丈夫剛死時我不是也難嗎,也想到了死,但為了孩子再苦、再難也得活下去。文龍要是沒了媽媽,他得咋活啊?你想想!”
安慰好任紅,趙玉娘來到西跨院,馬棚裡還有兩匹馬。趙玉娘心想,這些個該死的下三濫,值錢的馬沒騎走。
她又到倉庫看看,還有一些種子。
趙玉娘找了十幾個村民,要他們給賈家的地種了,開始他們聽說給賈家種地,說啥也不乾,後來趙玉娘說就算給我種,工錢我來付,他們才答應。
地得種,不能撂荒,耽擱了就是一年,趙玉娘非常清楚。
給賈家的地種完,嶽紅光提出要和趙玉娘完婚,開始趙玉娘說啥也不答應。她想自己照嶽紅光大,已經生過三個孩子了,不般配,就這麼搭夥對付吧。
可嶽紅光不乾,他非得要明媒正娶,其他人也都勸趙玉娘,既然他願意那就舉行個婚禮吧!
婚禮那天,馮寶、馬號、顏旺財、黑彪子等人都來了。特彆讓趙玉娘感到意外的是白立登也來了。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的,也不知道他這些年都去哪兒了乾啥了。
趙玉娘預備了幾桌豐盛的酒席。
孫媽和她的孫女小蘭也在廚房幫忙,祖孫二人在趙玉娘家吃得飽、睡得香,臉色都紅潤了,就是老太太偶爾想起兒子和兒媳,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哪兒,咋樣了。
大家喝酒劃拳吵吵嚷嚷之時,趙玉娘覺得有人捅了她一下,回頭一看是周二虎,四目相對周二虎示意趙玉娘出去。
出了上屋,周二虎拐進西跨院,看看四下無人他停下來等趙玉娘。
趙玉娘走到周二虎身邊問“啥事兒啊?神神秘秘的。”周二虎說“三羔子他們拉綹子了。”
趙玉娘聽了不敢相信,就又問“啥?三羔子,拉,拉綹子了?”周二虎點頭說“是啊!你還有啥不信的?”
趙玉娘不屑地說“他媽的,就他們那幾頭爛蒜,能拉綹子?有那本事嗎?偷雞摸狗吃喝嫖賭還在行。”
周二虎說“他不是搶了賈家嗎。”趙玉娘點頭。周二虎接著說“可誰也不知道他們搶走了那麼多,鄭淑華自從鄭天龍回來賈德金就給了她很多錢,再加上鄭天龍給的,她手裡還真不少。對,還有任紅的,賈德金給他們母子留下的。都讓三羔子他們搶走了。”
趙玉娘思索著說“你要說三羔子他們禍害錢,我相信,吃喝嫖賭抽樣樣拿手,但拉綹子那麼容易那,當胡子的哪有好東西啊,各個心狠手辣,說打就動手,他三羔子有那本事管嗎?”
周二虎說“三羔子找到我,讓我入夥兒,我開始也不相信,後來他告訴我,他有個表叔叫殷誌,多少年都不走動了,知道他搶到了一大筆錢就找到了他。他那表叔殷誌可不一般,當過江上緝私隊隊長,因為徇私舞弊被開除。他為人奸詐,狠毒,他嚇唬他們說,警察正在到處搜查他們,被抓了不死也扒層皮,不如進山當胡子。”
趙玉娘問“那三羔子為啥找你?”
周二虎說“他不是知道賈德金被抓了嗎,也知道我沒被牽連,就到我家找我,他們雖然被殷誌聚攏一塊兒了,但那些人要武功沒武功,要槍法沒槍法,打打殺殺根本不行。”
趙玉娘想了想說“今天沒空兒,你明天來找我,咱們再商量。”
第二天,嶽紅光開車去公司了,趙玉娘收拾一下房間,然後和孫媽小蘭吃早飯。
周二虎來了,趙玉娘讓他到前屋倒座房也就是以前的杏林堂等她。
看趙玉娘吃完飯孫媽說“你去見客人吧,我和小蘭就收拾了。”趙玉娘說“那好吧!我去了。”
趙玉娘問周二虎是咋打算的,是指三羔子讓他入綹子這件事。周二虎明確地告訴趙玉娘他不會去,當胡子畢竟不是正道,殺人越貨,說不上哪天挨槍子兒。就是活下來,官府也不會放過自己,子孫後代都沒臉見人。
這次要是跟著賈德金跑也完蛋了,輕的在監獄蹲著,重一點就是死刑。也多虧趙玉娘帶著他抓捕賈德金,在省府那裡算立了大功。除了既往不咎,還得到了一筆獎金。
聽了周二虎的述說,趙玉娘沉思了一會兒說“你這樣想就對了,當胡子作惡終究不是一道,早晚得報應。賈德金做了那麼多壞事兒,是發達了,得勢了,輝煌了,現在還不是得等死。我現在想咋能把三羔子這夥兒混蛋滅了,要不還得害人。”
周二虎說“不是還得,現在就害人那。拉綹子不搶怎麼活?但要滅他們沒把握。他們在哪兒,乾什麼,多少人,都不知道。就是他那表叔殷誌也是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