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青垂直跳下懸崖很快,至於能不能摔死那是另一回事。但確實他很快就會落入崖底。
可是,解放軍指戰員要是尋找進入崖底的入口可就慢了,人們七拐八繞,翻山越嶺,涉過小溪,總算到了懸崖的底部。
先期到達的解放軍戰士向頭上觀察懸崖的頂部,確認處於青跳崖的位置,便進行搜索。
秦佳美隨眾人一起尋找於青的屍體,於青穿著灰色中山裝一躍而下的身影和那嘩嘩響的腳鐐,一直在她的眼前耳邊閃現回響。
盧淑梅看出了秦佳美的傷感,也知道她和於青在北聯首都摩力克那段的交往,她很擔心秦佳美,便跟在踉踉蹌蹌艱難行走的秦佳美身後。
而黃繼業想到的是要儘快抓到於青,於青在自己的手裡跑了,或者死了,自己難辭其咎。這麼重要的俘虜,自己能夠抓到他是自己的本事,真要是跑了或者死了,那就是自己的無能。
突然有人大喊道“在這裡!”秦佳美他們聽到了急忙跑了過去。大家很快就聚到於青的屍體旁邊。
在崖底的河床上,於青的屍體趴在鵝卵石上。
人們都驚訝地盯著於青的屍體,有人小聲說道“怎麼沒有一點血跡?”聽到這句話,大家才想起來,對啊,怎麼會沒有一點血跡。
黃繼業細看著於青的屍體,他突然喊道“這哪是屍體啊?”驚慌失措之中,人們光顧著擔驚受怕了。
現在聽戰士和黃繼業的話才細看,根本不是屍體。一名戰士蹲下把類似的屍體反過來,大家看清楚了。
原來是於青的灰色中山裝包裹著茅草和樹枝。黃繼業蹲下扒拉著於青的假屍體,茅草和木棍用布條捆綁在一起後又套上他的灰色中山裝,就連腳鐐都綁好了。布條明顯是內衣撕碎的。
於青怎麼打開的腳鐐,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撕碎內衣,綁好一個看起來和真人一樣的屍體。甚至連腳鐐都綁得牢牢的,怪不得人們看到到這個假屍體跳崖都認為是真的。
黃繼業直起腰看著一名解放軍指揮官問道“張連長,你帶人看著於青,那灌木叢你搜了嗎?”
“看他跳崖了,光顧著追了,誰還管他拉屎的地方啊!”張連長說道。
黃繼業聽了不無惋惜地說道“哎呀,……”黃繼業再也說不下去了,是啊,看到於青跳崖肯定要追啊。誰還會到他拉屎的地方看看啊。
“這於青太不簡單了,把我們都騙了。”盧淑梅說道。
“這下子責任可大了,挨收拾吧!抓不到他沒毛病,抓到了又讓他跑了這就是個大事兒了!”黃繼業感到非常的自責,作為剿匪一大隊的大隊長帶著大隊人馬押送一個俘虜,竟然讓俘虜在眾人的眼皮底下逃了。就是不被處分,傳出去也被大家笑話啊,這也太無能了。
聽了黃繼業的感慨,盧淑梅沒有說話,她知道於青逃走這件事的輕重,現在對龍頭要塞的反共先鋒軍我們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可下子逮到一條大魚,又讓他跑了,自己這個剿匪大隊的政委是難辭其咎。
而此時的秦佳美臉上沒有一點表情,是喜,是憂,誰也看不出來。她隻是死死地盯著那具假屍體,過了很長時間她才說道“我們都有責任,我也接受處罰。大不了被撤職,開除公職,再就是坐牢!或者去勞改農場勞動改造。”
黃繼業聽了秦佳美的話心想,你還知道被怎麼處罰,但嘴上卻說“不是你的責任,你的任務隻是來審問於青的。這個我會向剿匪委員會陳述的。”
…………
雖然遠在三不管地區的三岔市,但趙玉娘的心裡一直想著四毛楞拿回的那份電報,她急於想知道電報的內容。電報內容沒整明白,傳來了抓到於青的好消息,有於青在手就不怕他不開口。
趙玉娘是這樣喜洋洋地對她外孫景衛凱和外孫媳婦金永秀說的。
是啊,什麼樣的嘴巴都能夠被撬開,隻要於青說話,電文的內容就清楚明白了。
好消息說來就來,甘雨珊向趙玉娘報告,電文裡的啞謎是一些地名和人名,也就是聯絡人的地址和姓名還有職業。現在能夠破譯幾個大致的地址,詳細的還在破譯之中。
好消息說來就來,可壞消息也說來就來。
黃繼業用電台向北黑省剿匪委員會主任趙玉娘報告——於青逃走了。
當景衛凱拿著電報向她報告的時候,趙玉娘好半天沒有說出話,她坐在椅子上呆呆發愣。
急得景衛凱問道“姥姥你沒事吧?”
金永秀急忙走到趙玉娘身邊,給趙玉娘倒了杯水,放到趙玉娘的麵前。此時的趙玉娘倒是沒什麼大事,隻是她想得特彆多。
於青怎麼逃走的;是否有內奸;於青逃走的危害;秦佳美……
趙玉娘不敢想下去了,她沉默半晌說道“他怎麼逃的呢?”
看姥姥恢複了正常,景衛凱走到桌子旁對著趙玉娘坐下,他說道“姥姥,我覺得抓到於青就不正常,而現在他逃走了我卻覺得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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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玉娘盯著自己的外孫看,看了一會兒她說道“你為啥這麼說?”
景衛凱說道“姥姥,我經常把於青和舅舅進行比較,如果是舅舅在密林中被圍,你說抓到他有幾成把握?”
趙玉娘想了想說道“不會超過三成,我感覺。”
“差不多!舅舅是在摩力克雷塔訓練出來的,武功肯定超過於青。但是,於青的沉著冷靜和深思熟慮超過舅舅。”景衛凱說道。
趙玉娘問景衛凱說“那他怎麼被抓了呢?”
“就在那些護送他的反共先鋒軍,他們的目標太大,被黃叔叔他們發現了,層層圍堵,才使於青被抓。我分析隻有這一種可能。”景衛凱分析道。
“當然了,也有您對剿匪大隊的訓練和領導,使他們反應機敏而迅速。”景衛凱接著說道。
“拍姥姥馬屁?”趙玉娘問景衛凱說。
“哎呀,姥姥你說哪兒去了?就憑姥姥的神勇和英明,再加上非凡的經曆,還用你外孫拍嗎!你吃過的鹽比我吃過的大米都多,你走過的橋比我走的路都長。”景衛凱還想往下說,被趙玉娘打斷了。
趙玉娘罵道“你他媽的拍起來還沒完了!我要不要吃完飯,睡一覺,休息一下,接著聽你拍?”
趙玉娘的話逗得金永秀和周小禾都想笑,還不敢笑。特彆是周小禾,她覺得這個堂堂的大主任太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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