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生轉過身,盯著大家夥的眼睛,發現對方也直視過來,半響,福生又鞠了一躬,道“我聽秀兒姐的。”
大春在一旁沒看出一點門道,問道“大塊頭,你在他飯裡摻和什麼迷魂藥了?”
“學著點。”大家夥說道“四爺是四皇子,你想想你現在和人家有多大差距,就憑你,猴年馬月才能報仇。福秀留的幾句話裡,有一句就是不讓你去報仇,讓你拿著這點錢滾到小地方去過日子。”
“我要去學武功。”福生簡單地回了一句。
“我可以幫你。”大家夥說道,“就憑你,找誰學都不知道,而且這點錢根本不夠人家騙的,但是有個條件。”
“我答應。”
“這根紫色簪子歸我。”
“滾!我的忍耐是有限的,大家夥,你不想幫忙就直說,彆在這跟我打屁!”福生一巴掌拍在桌上,因為好幾天沒休息好的緣故,疼的手差點叫出來,臉色的蒼白算是有了點紅潤。
“我給你定了一個計劃,簡單,白天去求學,晚上跟我練武,三年之後,出鎮。”大家夥哈哈笑道。
“我要學武。”福生看向大家夥。
“你不學文,怎麼識字,我給你本功法,你能看懂嗎?”大家夥嗤笑一聲。
“你確定我三年能殺四爺?”福生驚訝道。
“肯定殺不了,人家多大,你多大!人家就算原地踏步,三年後你也近不了人家身,到時候就需要自己去走後麵的路了。”大家夥嗤笑一聲,這家夥還真是敢做夢。
“不行,三年太久!”福生一屁股坐回椅子上,無力道。
大家夥給福生倒了一杯茶,說道“時間倒不是絕對的,取決於你,我就一條規矩,聽話。”
“好。”福生學著大家夥用壺蓋劃了劃茶,然後押了一小口,“噗!”直接一口吐了出來,“你這喝得什麼玩意兒?這麼苦?”
“小屁孩懂什麼,茶就跟人生一樣,先苦後甜!以後叫師父,我姓王。”大家夥自報家門,“今天再休息一天,明天正式開始。那個什麼春,你願意就跟福生一起,不願意就滾蛋。”
“我靠!”大春聞言大怒,使勁跺了一下腳,“老子叫大春兒,福生去哪我去哪,少惡心我!”
“好小子,希望幾天之後你還能這麼硬氣!”王師傅十分欣賞地拍了拍大春兒的肩膀,“從今天起,你們兩個住我這裡,不要再回去了,有人問起就說來我這裡做學徒。”
晚上二人躺在炕上,大春兒翻來覆去睡不著,看福生已經,於是自顧自嘀咕起來“福生啊,兄弟對不住你,實在是兄弟沒本事,不然早就弄死了那個什麼四爺,他喵的等兄弟武功學成,第一個就弄死那個東西!福生啊,你一定要挺住啊,挺到我武功學成的那天”
閉眼的福生嘴角微微上揚,在大春兒的嘀咕聲中沉沉睡去。
翌日,兩人早早起了床,沒想到王師傅已經在店裡等了。
“今日入學第一日,去了好好學。”王師傅也不關店,率先走了出去。
三人沿路買了些吃食,走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才走到鎮上唯一的學宮——東風學宮,沒想到門口已站有一位老先生。
“這位是韓夫子,你們兩個以後就跟著韓夫子學習,直到畢業。”王師傅朝韓夫子抱了抱拳,然後直接走了。
韓夫子一頭白發用一隻白玉簪子盤住,麵容矍鑠,鶴發童顏,朝老王拱了拱手,也不見怪,看向福生二人,笑道“兩位小夫子,請隨我來。”
二人被安排到初級六班,座位在最後一排。
二人領完書本坐下後,其餘的小夫子們才陸續進來,不出意外地,最後一排的兩人幾乎成了新的焦點和話題,其中倒是不乏認識兩位的。
“我沒看錯吧,最後一排那倆人是怡春樓的福生和留春樓的大春?”一個五人小隊走進教室看到後麵兩人有點難以置信。
“三哥,就是那倆兔崽子。”
“三哥,你說這不是汙染環境麼?”
“真是什麼人也能進來了。”
五人中間的一人衣著華麗,父親張三是東風鎮上賣布料出名的,兒子被戲稱為三哥。
這三哥眨了眨眼,發現確實是二人後,嘴角一歪,小手一揮,五人直接走了過去。
“呦,福生小爺,怎麼不拉客去,來這兒有何貴乾?”三哥坐在二人桌上,微笑地看著二人。
“三哥,咱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我們是來求學的,給個麵子。”大春皺眉剛要張嘴,被福生扯了扯胳膊。
“三哥也是你叫的?”三哥旁邊一體格壯的小孩冷哼一聲。
“給麵子,給誰的麵子?”三哥怪笑一聲,“這裡不教怎麼拉客,去彆的班吧,這個班不歡迎沒娘的雜種,我的麵子就到這。”
福生聽到那兩個字,渾身散發出一種暴虐之氣,自己是出生就被拋棄,不知道親娘是誰,對自己來說,秀兒姐就是自己的親娘。福生盯著三哥的眼神瞬間猙獰起來,一拳直接打在了三哥臉上。
“啊!”三哥直接被一拳打得有點暈了,腦袋空白了一下,趕忙招呼周圍的人去打福生。
“他媽的!”大春兒見狀直接起身跟一群人扭打在了一起,福生狠狠地盯著三哥,不管其他人的拳腳,直奔三哥而去,擺明了今天我就要打你,打死你!
“住手!”
就在幾人打得不可開交的時候,一聲暴喝直接讓眾人捂著耳朵叫苦。
“你們幾個,給我到前麵來站著,小小年紀就學會打架了,讓大家來好好看看!”韓夫子看了一眼幾人,小孩子臉色鼻青臉腫地樣子著實有些滑稽。
“小子,你給我等著,這事兒不算完!”三哥長出口氣,一招手,帶著人就去前麵站樁了。
“大春兒,沒事兒吧?”福生也沒管韓夫子,上前把大春兒扶起來,看著大春兒左臉高高腫起的樣子,直接沒忍住給笑出了聲。
“你們兩個,抓緊過來站著,全班都等你們上課呢!”韓夫子咳了一聲,催促道。
第一節韓夫子的課,大家上課規規矩矩,搖頭晃腦,課堂隻有韓夫子和朗朗讀書聲。而當下課韓夫子走出教室之後,教室裡炸開了鍋,因為基本上所有人都知道最後麵來了兩個皮條客,人們還是第一次看到青樓的小廝來學宮讀書,看著前麵一群鼻青臉腫的人,眾人都不再忍耐了,都是笑出了聲。
第二節課,第三節課,直至最後一節課。課間來初級六班的人越來越多,多數人都對著第一排福生二人指指點點,話是越來越難聽,不斷有人出言不遜,讓二人趕緊滾出學宮這個乾淨的地方。
“呀,福生小爺怎麼來這兒了?你們誰要去怡春樓啊,趕緊的,彆讓福生小爺久等!”
“福生小爺,怎麼做生意做到學宮來了?是姐姐們讓你們來的嗎?”
“大春兒啊,你說你跟著這麼個玩意兒能混出個什麼樣兒,還不如來跟我混,留春樓沒教你怎麼跟人嗎?”
“福生小爺,你真不怕把我們這些小夫子帶壞嗎?學宮就不怕我們被你給拉去怡春樓嗎?”
期間福生閉眼數次,原本掛彩的臉小臉兒更加通紅,看著周圍裡外三圈的人,額頭不住有細密汗珠流下,拳頭握得“咯吱”作響,卻一句話未說,眼睛再次緊閉。大春兒這位兄弟可沒福生這麼好脾氣,期間好幾次都要上前與之切磋一番,好在被福生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