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念純滿臉歡喜地接過無念丹,然後帶著福生來到了鑄造殿。
福生距離鑄造殿還遠就聽到了裡麵叮叮當當的敲打聲,院裡擺放著各種煉礦的設備和煉鐵熔爐,以及茫茫多的木炭。往裡麵走去,一股熱浪撲麵而來,福生發現不少鑄造殿的弟子正赤裸著上身,滿頭大汗地拿著大錘往燒得通紅的武器上砸去,更多的是拿著武器在磨石上打磨。每個鑄造殿的弟子都長得異常壯實,特彆是手臂。這裡跟煉丹殿有一處地方很像,就是殿內很多靈陣正在不時亮起光芒向外散發著靈氣。
念純帶著福生來到了一個全身腱子肉的中年人麵前,示意福生不要出聲,等他完成這道工序之後再打招呼。福生打量了中年人一番,此人的肌肉十分發達,線條如雕刻一般很有美感,臉上棱角分明,整個人看起來就如同一個完美的雕像,所料不錯的話,此人便是鑄造殿殿主。蕭也每揮動一下錘子,全身的肌肉都跟著顫抖,肌肉好像活了一般來回蠕動,十分具有視覺衝擊力。在福生見過的人之中,隻有老王和夏大漢跟蕭也的架子差不多,不過他們肚子要大上太多。
片刻之後,蕭也停下動作,看向一旁的念純,說道:“有事?”
“想把人情用了。”念純說道。
蕭也看向一旁的福生。
“無雙殿福生,見過蕭也殿主!”福生朝蕭也施了一禮。
“為這個小輩?”蕭也沒想到念純竟然為了一個小輩用掉那個人情。
“說說吧。”念純看向福生。
“蕭也殿主,能不能幫忙鍛造一把雷屬性的劍?”福生有些不好意思開口。
“確定?”蕭也看向念純。
念純點點頭。
蕭也鬆了一口氣,說道:“劍身長短,劍尖形狀,劍刃寬度,劍脊走向,劍格形式,劍把大小,劍身材料和劍鞘材料,細細說來。”
福生聽著一個一個陌生的詞語從蕭也嘴中蹦出,不覺逐漸瞪大了眼珠子,這一把劍還分這麼多部分嗎?
蕭也看福生跟個大傻子似的愣在原地,疑惑地問道:“你是不什麼都不懂?”
福生尷尬地撓頭說道:“我確實不知道。”
“你在跟我開玩笑吧?”蕭也看向念純,氣笑道,“你這是讓我還你人情,還是帶人來侮辱我?”
“哎,彆走啊!”念純一把拉住蕭也的胳膊,沒想到手掌直接從汗水上滑了下去,念純歎了口氣,“這次用隕鐵。”
蕭也聞聲愣了一下,轉過頭說道:“你的人情可不值那麼多隕鐵。”
“那算我欠你一個。”念純笑道。
蕭也見念純不像開玩笑的樣子,這才走了回來,看著呆頭呆腦的福生,說道:“具體跟我說說吧。”
“我想著,趁手就行,將來不想再換了。”福生撓頭說道。
“手給我。”蕭也無語地伸出手掌。
福生將左手攤開放了上去。
“左撇子?”蕭也問道。
“咳!”福生趕忙抽回左手,把右手放了上去。
“虛握。張開。虛握。張開。再虛握。張開。慢點!”蕭也看著福生的手掌,另一隻手放在了福生的手掌上,然後順著福生的手摸向福生的肩膀,一路不斷輕握揉捏,然後又摸起了福生的背部,最後是大腿。
福生很懵地看向念純,有點兒敢怒不敢言的意思,這人是正經人不,不知道為何鍛造劍要摸彆人的大腿。
念純笑著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也不知道。
片刻後,蕭也停了下來,打量了福生一番,說道:“你多大?”
“十六。”福生聞言愣了一下,趕忙算了一下說道。
此話一出,念純和蕭也都震驚了,念純知道福生年輕,沒想到這麼年輕,蕭也難以置信地打量著福生,不相信剛才摸到的骨架和肌肉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擁有的。
“有點偏差,應該差不出一歲。”福生撓頭靦腆一笑。
“你要是能入我鑄造殿,念純的人情就免了。”蕭也臉上突然有了親切的笑容。
“呃,抱歉,蕭也殿主,我暫時對鑄造不是太感興趣。”福生朝蕭也抱拳說道。
“沒事兒,以後就拿這當自己家,想來隨時過來。”蕭也笑了笑。
福生看著蕭也臉上凜如刀鋒般的笑容,點了點頭。
“十年後來取。”蕭也拍了拍福生的肩膀,又捏了捏福生的肩膀。
福生聞言一個趔趄,以為自己聽錯了,驚呼道:“鍛造一把劍要十年?”
“隕鐵那種東西煉化就需要很久,複合,淬火,研磨需要的時間更久,十年已經很短了。要不是我親自煉,十年你也拿不到。”蕭也看著福生的表情,啞然失笑,這個小家夥真是對鑄造一竅不通。
“還不謝過蕭也殿主!”念純看福生跟個傻子一樣愣在原地,賞了一記響亮的五指蜜。
“福生多謝蕭也殿主!”福生趕忙朝蕭也施禮。
“你在我鑄造殿掛個名吧,念純那份人情就省了。”蕭也猶豫了一下說道。
“想啥呢!”念純聞言趕忙又給了福生一記響亮的五指蜜。
“多謝蕭也殿主!”福生趕忙繼續施禮。
“哈哈!”蕭也爽朗地笑了起來。
離開鑄造殿,福生快到靈力塔的時候被人喊去了煉丹殿。
“丹青前輩找我?”福生疑惑地說道。
“黃道吉日選好了,二十天之後。”丹青說道。
“這麼快?”福生咽了口口水,沒想到丹青的速度這麼快,辦事效率也忒高了。
“嫌快?”丹青合上典籍。
“不不不,我已經準備好了。”福生看著丹青麵無表情的樣子,趕忙擺手說道。
“坐。”丹青收起典籍,招呼福生坐到一旁。
福生坐在一旁,手指頭不斷掰扯,眼睛像小星星一樣眨啊眨的,不知道丹青還要乾嘛。
“相處這麼長時間,你感覺丹純怎麼樣?”丹青問道。
“雖沒有夫妻之實,但相敬如賓。丹純人挺好的,我其實挺喜歡丹純的......”福生有些緊張地話都說不利索。
“這就好,”丹青語氣緩和了下來,“老夫一直把丹純當女兒看,希望丹純找到自己喜歡的人再嫁出去,其實不嫁也沒什麼......”
“丹純這孩子比較單純,你以後可得多讓著她點兒。無論做什麼事,做什麼決定,都要想著和丹純商量一下。她有時候嘴上不說,心裡還是不高興的......”
“丹純從小便父母雙亡,是個可憐的孩子,是老夫將她帶上玄極宗並教導長大的......”
“她平時比較愛吃,在這方麵千萬不要委屈了她......”
丹青和福生聊了很多丹純以前的事,不斷囑咐福生一定要將丹純照顧好,就像一個父親談及要出嫁的女兒,除了無微不至地關心,更多的是厚重的傷感和不舍。
丹青跟福生聊了大半天,直到夜色降臨,福生才揉著腦袋回到了無雙殿小院兒。
“又練一天?”大春兒問道。
“找人幫忙造劍。”福生躺在床上,長出口氣。
“怎麼不像高興的樣子?人沒幫忙?”大春兒問道。
“我還有二十天就成親了。”福生有些感慨地說道。
“二十天?跟誰?”大春兒驚訝道。
福生偏過頭掃了大春兒一眼。
“嘖嘖嘖,福生,其實照我說,趙脫兔和蘇可都不錯,你其實可以都拿下的。我感覺......”大春兒說道。
“早點睡吧。”福生用被子蓋上腦袋。
“你看你,都要成親了還這麼愁人。我要是成親,得高興得覺都睡不著......”大春兒開始興奮起來。
翌日,福生依舊卯時起床紮馬步,練完了外家功夫後,把修煉的事暫時放到了一旁,在玄極宗正殿找到了正在處理宗派事務的趙陽。
福生見狀安靜地站在門外,一直等到趙陽出來才小心地說明來意。
趙陽聞言猶豫了起來,倒不是驚詫於福生會結婚,山上人之間結親的不在少數,但遵循的都是山下的禮儀流程,其中細節不儘相同,但像福生這種厚著小臉皮來找自己的,還是頭一次,沒想到自己的女兒還未出嫁,自己的第一次要被這個小子搶先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