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生一抖一個激靈地破去雷陣後,頭發豎起,麵色焦黑,衣衫破碎,軀體抖動,躺在地上大口地喘著粗氣,不時翻著白眼兒,身上有殘餘的雷光閃過。
“舒服了?”念純看著福生一副飄飄欲仙的樣子,搖頭笑道。
福生發出了幾聲豬叫算是回應,被雷劈的滋味兒酥酥麻麻,十分酸爽,一直被雷劈跟要上天沒什麼兩樣。
好一會兒,福生才恢複平靜,從地上爬起來之後,看向不遠處的大陣,問道:“處子師姐破去幾個陣了?”
“第一個還未破。”念純看向陣中的趙處子,雙眼眯了起來,“這種困陣是最難破的。”
福生打量了一會陣法之後,吧唧了一聲,說道:“這樣的陣法找到陣眼很難嗎?”
“陣法類型不一樣,等級也不一樣,難易有彆。初級陣法隻是入門,陣法師需要做的就是臨摹,不需要任何理解,能畫完陣法,啟動成功就足矣。中級陣法稍顯複雜,裡麵多的是以自然界的萬物為基礎,從而以其打造大陣,殺陣居多,陣法師除了要做到陣圖胸有成竹,更多的是要去理解陣法的元素。高級陣法困陣居多,裡麵在世間萬物的基礎之上,增添了許多規律和算法,單純想要按照以前的方法找到陣眼破陣有些難度。陣法師需要理解世間萬物生長變化的規律,而陣眼就存在這些規律和算法之中......”念純將三者的區彆和本質所在娓娓道來。
“說到底,為了把陣眼搞得花樣百出真是費了老勁了!”福生聽完翻了個白眼兒。
“創作陣法是高級陣法師的一項樂趣,不僅可以通過規律和算法將其掩埋起來,還能根據自己的喜好創作出不同類型的陣法。無論什麼陣,根本都是要從陣眼破解,但是尋找陣眼的途徑發生了變化,不再是那麼呆板,而是多了幾分靈性。你以前之所以能破陣那麼快,是因為陣法並沒有太複雜,裡麵大陣運轉的規律有跡可循,所以但凡精神力感知出色的陣法師或快或慢都可以找到陣眼。你從接觸到的陣圖之中便可以一眼看出,陣圖的畫法和走向其實隻是比較單純的複雜化,說白了就是比較單一層次的複雜,互相之間的影響並不大。再加上很多陣圖之中隻有一道陣法或者一個陣眼,所以破解起來並不算困難。”念純說道。
“高級以上的陣圖,不僅陣圖複雜,畫法更是無跡可尋,單純憑借記憶力畫陣已是下策。作為一個合格的陣法師,你需要去理解陣圖中筆畫粗細起伏和圖案類彆之間的關係,就是要理解這一筆為什麼要這麼去畫,所以高級陣法的線條粗細和走向十分具有個性,這一點單靠記憶力對一般人而言,不是太好實現。到了高級陣法這一步,要學的東西就多了,你需要從各方麵和各種角度去理解陣法和陣圖......”念純看著一旁的福生一副苦瓜臉的樣子,停止了繼續說下去。
“這就不行了?我還隻是說說,還沒讓你畫呢!”念純笑了笑。
“光聽就頭大了,高級陣圖那麼複雜的嘛?”福生揉了揉額頭,光聽起來就感覺腦仁在隱隱作痛。
“這和修煉是一樣的,你之前不是讓蕭也幫你鍛造一把雷屬性的劍嗎?修煉到了靈將這一階段都會選擇一個自己比較擅長的屬性作為輔助,簡單的就比如金木水火土。這本身就對應高級陣法的複雜,兩者其實本質是一樣的,每一個高級陣法都至少對應一種類型的規律或算法。”念純說道。
“一種規律和算法還好吧,隻要不疊加。”福生鬆了口氣,當看到念純跟看白癡一樣看著自己時,瞬間感覺有些口乾舌燥,“陣法可以疊加好多種規律和算法?”
“我剛才說了至少?你有沒有認真在聽我講話?!陣法與靈力修煉最本質的區彆就在這,靈力修煉一般隻會有一種擅長的屬性,陣法則不然,裡麵可以疊加好多規律和算法,但這樣的陣法數量非常少。因為參透一種規律或算法就已經很難了,還要把規律和算法融入到陣法之中,難上加難。和靈力修煉一樣,你要是同時修煉兩種屬性,需要的時間會更長,除了讓它們可以相互接受,還要讓它們的威力疊加。聽明白了嗎?”念純吹了吹胡子,不知道福生這個腦子裡在想什麼,是不是這段時間修煉把自己腦子給修壞了。
福生聞言嘖嘖出聲,自己看待陣法還是有些偏見,不知道是自己想簡單了還是陣法太複雜。
在二人聊天之際,夜逐漸深了。
直至子時,念純撤去了陣法。趙處子滿頭大汗地看向念純,一晚上的時間仍沒有破去第一道陣法,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抱歉。”
“沒事兒,破不了正常。你要是一晚上能破,老夫也就不用如此常年累積地研究陣法了,明晚再來吧。”念純笑了笑。
趙處子看了一旁的福生一眼,問道:“福生還不回嗎?”
“他一會兒還得接著挨雷劈,不被劈爽是不會回去的。”念純沒好氣地給了福生一記五指蜜。
福生朝趙處子傻嗬嗬一笑。
玄極宗年賽第三日,兩場個人賽半決賽均在上午進行。劉罡對陣福生,段尚武對陣昨日下午的勝者,紅莎。其實,昨日下午來看二人戰鬥的人都感覺有點想笑,也確實笑了,楊平和紅莎二人在台上根本就沒有真打,一是因為二人是情侶關係,並不會真的出手;二是因為楊平這個家夥根本下不去手,反正紅莎晉級靈尉巔峰比他早很多,這一場就算贏下來意義也不大,於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上演了一出你儂我儂的感情戲。
虎背熊腰頭係紅帶的劉罡把鐵劍重重杵在地上濺起一小片灰塵,虎目輕轉,盯上了不遠處的福生。這個家夥從一入玄極宗好像就成了焦點,這麼長時間過去了,雖然隻有靈尉後期的實力,但誰都知道他可不隻是表麵實力看上去這麼簡單。劉罡對福生的了解雖不多,但知道他有一種上乘的絕技,可以再躲避敵人進攻的同時畫陣,最後將對手硬生生拖到陣法畫成。劉罡對此充滿了期待,不知道福生今天有沒有畫完陣法的機會。
福生同樣好奇地打量著劉罡,這個大塊頭看著五大三粗,實際上心細如發,不然不可能昨日將攻勢如潮的南門慶硬生生逼下了擂台,好像有一種身為猛虎,細嗅薔薇的感覺。不知道對上劉罡密不透風的防禦是種什麼感覺,福生亮出長劍,有些興奮地揚起嘴角,十分好奇自己能在劉罡以退為進的攻勢下堅持多久。
劉罡活動了一下身子,笑著朝同樣笑著的福生勾了勾手指。福生見狀舔了下嘴巴,右手橫劍胸前,左手凝劍指緩緩滑過劍身,所過之處雷光乍現。頃刻,長劍便被雷光包裹,劈裡啪啦的聲音和長劍舞動的鋒利嗡鳴聲混雜在一起,聽上去十分悅耳,像是異類的樂器,
紅莎和段尚武的擂台有些尷尬的味道在蔓延,二人再次同台交手已是不同的身份。段尚武作為此時玄極宗內門第一人,麵部的書生意氣少了一些,多了幾分堅毅和霸道,仿佛開始了蛻變。紅莎曾經作為段尚武曾經在台上公開表露心聲的對象,此時已是作為楊平的對象出現在擂台之上。二人再次相對,段尚武輕搖百獸扇,沒有了之前麵對紅莎的羞澀;頭係紅帶的紅莎亮出長鞭,清冷的眸子望著段尚武,多了幾分戰意。
“哼~”
福生雙目一凝,提劍向前衝去,長劍一路帶著劈裡啪啦的聲響和鋒利的嗡鳴聲斜垂在福生身側。兩人相距兩丈,福生突然加速,高高躍起,兩手舉劍高過頭頂,大喝一聲猛然揮下,以一記開山式直劈劉罡麵門。在福生出手的瞬間,劉罡這才有了動作,兩手舉起鐵劍橫檔在身前,向上一舉,力道千鈞。
“鏘~”
長劍與鐵劍瞬間碰撞到一起,響起一聲清脆的金屬碰撞聲,亮起一朵絢麗火花,於是點開了這場戰鬥的序幕。福生長劍上的雷光順著鐵劍向劉罡的雙手咬去,二人雙手連帶胳膊瞬間傳來一股麻勁,看麵部表情,劉罡的手好像更麻一些。福生直接被彈飛了出去,一個後空翻落地後,雙腳一點,一劍向前一遞,向劉罡胸部刺去。劉罡一腳後退穩住身形,目露驚訝,沒想到福生的力量這麼大,連忙雙手橫劍穩穩擋住了福生的劍尖,長劍上的一股雷電順著鐵劍瞬間再次傳到了劉罡的手上。
“嘶~”
劉罡雙手出現了明顯的顫抖,輕吸一口涼氣之後,鐵劍差點兒脫手掉在地上,趕忙用力握住,看著再次襲來的福生,皺起了眉頭。
福生見狀嘴角咧了咧,看來雷屬性對劉罡的鐵劍挺克製的。沒有再蓄力攻擊,福生與劉罡的身影瞬間交織在了一起。福生手中帶著雷電之力的長劍不斷朝著劉罡周身砍去,雖然每一劍都被劉罡攔下,但長劍上的雷電已經有不少趁著兩劍相碰的時刻順著鐵劍傳到了劉罡的手上。
福生不斷出劍的同時,明顯地感覺到了劉罡揮動鐵劍抵擋的動作如同在蹩腳撓癢癢一般一抖一抖的,不由笑了起來。劉罡雙手傳來的麻木感一波接一波,身體不斷打著哆嗦,逐漸有些吃不消,趕忙將靈氣通過雙手向鐵劍中灌輸。厚重的鐵劍瞬間亮起了一層黃色的光芒,雷電在鐵劍上的傳輸瞬間減弱了很多。
福生一劍刺在劉剛胸前,被鐵劍穩穩擋住之後,福生左手凝劍指,快速在劍身上一點,長劍上的雷電之力瞬間暴漲,不少雷電都是順著長劍滴落在了擂台之上,濺起一片片小煙花。同時,福生右手猛然用力向前一刺,被厚實鐵劍抵住的長劍瞬間被壓出了一個巨大弧度。劉罡雙手握住劍柄,臉色有些紅漲,手臂上的肌肉呈現出拉絲的跡象。福生見狀微微一笑,看著表情變得有些錯愕的劉罡,體內如波濤一般的靈力和雷電之力快速澆灌在長劍之上,鐵劍上略顯厚重的黃色能量瞬間被刺穿,大量的雷電趁此機會瘋狂向鐵劍湧去。
“呃...咿...呃...啊...”
雷電順著鐵劍傾注到劉罡的身體之上,劉罡身體瞬間抽搐了起來,翻起了大大的白眼兒,發出咿呀的聲音,鐵劍“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整個人在原地打起了擺子。
台下眾人見劉罡抽搐著壯碩的身軀,好像一頭站立的狗熊在跳舞出聲,紛紛笑了起來,同時眼中露出震驚,沒想到還沒看到二人大打出手,劉罡就會以這樣的形勢丟掉武器。
福生抿嘴忍住笑意,垂下長劍,靜待劉罡身上的雷電之力消失。
片刻之後,劉罡恢複了過來,來回活動著仍有些麻木的身體,大口地喘著粗氣。看著不遠處的福生,劉罡撿起鐵劍,雙目一凝,皺了皺眉頭,猶豫了一下,轉身向台下走去。
台下眾人見狀發出嘩然聲,沒想到劉罡這麼快就認輸了,自己屁股都還沒坐熱呢。
“劉罡師兄請留步!”福生見狀趕忙叫住劉罡。
劉罡轉過身,看向福生。
“剛才我隻是取了巧而已,繼續吧!”福生說道。
“輸了就是輸了,剛才你可以趁機將我擊敗的。”劉罡說完轉過身繼續向台下走去。
“那就當我們切磋一場。交個朋友!”福生十分不願就此錯過劉罡,雖然是輕鬆晉級了,但對以後的修煉沒有絲毫好處,早知道不用雷電之力了。
劉罡聞言腳步一頓,偏過頭看向趙懷生,說道:“趙宗主,此戰我已經認輸了,接下來的比試隻是切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