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出結果了。”念純看著陣中二人的表現,各自已經踏上了正軌。
“這麼快?之前你怎麼沒看出來,瞎了?”丹青不冷不熱地說了一句。
“用不著這樣吧,怎麼越老越像個娘們兒一樣斤斤計較。”念純笑了笑。
“念瞎子。”丹青念叨了一句。
“丹怨婦。”念純哈哈一笑。
簡竹陣中的潘擎蒼看了大地片刻之後,在眾目睽睽之下取出了一把鐵鍬,然後開始奮力地向下挖土。
台下眾人看到潘擎蒼的選擇,都是嘩然出聲,沒想到潘擎蒼選擇了這樣一個方式去破陣,而南柯陣中的福生反而更像認真破陣的樣子。二人在前麵樹立的形象在此刻出現了反轉,潘擎蒼看著有些不正常,福生反而看著正常起來了。
“姐,挖土是什麼意思?”趙脫兔看得有點兒亂。
“中午的時候,我也是看到福生拿手指了指大陣下麵,念純殿主就直接撤去了陣法,看樣子陣法應該是在下麵。”趙處子蹙起秀眉說道,然後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原來下麵由竹根縱橫交織成的大陣是個幌子,是用來迷惑人的!再加上下麵沒有大陣波動的土也起到了迷惑作用,而真正的大陣其實就在土裡麵,隻是更深一些而已。連我中午看到時都被迷惑了,潘擎蒼好厲害,雙重迷惑,竟然這麼快便識破了陣法!”
一旁的楊平和紅莎聽得一頭霧水,什麼沒有大陣波動的土,哪裡有雙重迷惑了?
“那豈不是快要破陣了?”趙脫兔雖然沒聽懂趙處子在說什麼,但知道情況對福生很不利,小臉兒上滿是擔憂。
“你不是說他行嗎?這就不行了?”趙處子偏過頭笑道。
“姐,你難道就一點兒也不擔心畜生?”趙脫兔聞言看向趙處子。
姐妹二人四目相對,四個眸子一模一樣。
南柯陣中的第三人凝聚成形之後,全場響起一片響亮的嘩然聲,所有目光同時看向無雙殿所在的方向。因為大陣中的女子並不是福生過門的妻子丹純,而是此時坐在無雙殿組織處的趙脫兔,或趙處子。
“啊?”趙脫兔見狀掩嘴驚呼,看著眾人目光齊刷刷看來,剛剛還滿是擔憂的小臉兒頓時通紅,沒想到自己在畜生的心裡能占據這麼靠前的位置。
趙處子見狀差點叫出聲,剛以為這個人是自己,就聽到了一旁趙脫兔的叫聲,臉上剛剛揚起的笑容一閃而逝。
“嘭~”
“好一個好色之徒!”丹青氣得大力拍了一下桌子,觀賽台前放著茶水的長桌瞬間碎成了兩半兒。
眾殿主和副殿主聞聲都驚訝地看了過來,看福生的比賽就是有意思,不僅台上有表演,台下也有戲份。
“他認識脫兔應該比丹純要早吧?情有可原,情有可原。”念純輕聲說道。
“我認識我家的狗也比認識你早!就是說狗比你重要也是情有可原?”丹青怒道。
“丹怨婦,凡事得講點兒道理!這哪裡能看出來福生好色?老糊塗了你!”念純指著擂台說道。
“我說能就能!再給那個兔崽子開脫,信不信我連你一起罵!個老東西!”丹青指著念純鼻子起身。
念純深吸口氣,無語轉過身體。
然而再次令人出乎意料的是,南柯陣中的福生竟然隨手一巴掌便接讓眼前的趙脫兔或趙處子消失了。
隨著一小片精神光點亮起,場上再次響起響亮嘩然聲,目光從大陣投影的地方再次看向無雙殿的地方,沒想到福生竟然這麼絕情,麵對趙脫兔,或趙處子,想都不想隨手就是一巴掌。
“畜生!”趙脫兔攥起兩個粉嫩的小拳頭,麵帶怒容,看著大陣中輕閉雙眼的福生,兩個大眼睛仿佛要噴出火來,剛才還在沾沾自喜,沒想到瞬間被打臉。
趙處子倒是見怪不怪,因為之前的夢魘陣中出現過類似的場景,她相信福生已經遇到過類似的畫麵,所以現在才會表現得毫不費力,但這並不代表他沒有心動過。
簡竹陣中的潘擎蒼周圍瞬間堆起了一層小土堆,潘擎蒼依舊不遺餘力地向下挖著,好像已經確信大陣就埋在這大地之下,地上竹子的演技頗為拙劣,分明就是引人將其砍斷,但直覺告訴自己,一旦將竹子砍斷,大陣就會就此被蠻力破去。通過之前的觀察,潘擎蒼十分確定這個陣法的大陣不會隱藏在天空之上,那麼當下隻有一個方向,那就是腳下的大地,雖然這片大地看著死氣沉沉,沒有絲毫陣法的波動。
南柯陣中第四個人影緩緩清晰,正是已經下山的蘇可,福生依舊沒有絲毫猶豫,一巴掌將其帶走,同時精神細網已經編織成形,福生長出一口氣,精神細網開始緩緩向整個南柯陣覆蓋下去。
台上眾人此時看著福生的眼神有些變化起來,沒想到福生竟是這樣的人,麵對曾經的摯愛親朋,竟然如此無情,隨手一巴掌將其扇碎,為了贏得一場比賽,心太狠了些,腸太硬了些,冷血怕是不過如此。
台上的兩個陣法師的對決已經進入到了白熱化的階段,兩個困陣,雖然不像殺陣那樣大開大合極具觀賞性,但對兩個陣法師的心性,邏輯思維能力和精神力的控製是十分考究的。麵對這樣的困陣,眾人看得很不過癮,如果他們也經曆過兩位陣法師類似的經曆,就不會對場上的激烈視而不見,稀鬆平常的一舉一動,冷酷無情的一招一式都是對陣法厚積薄發的表現,一點一滴皆是出自辛勤耕耘,一思一念皆是源自身經百戰。
這就好似,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台上暗流湧動,台下陽光燦爛。
出場即高潮的比賽,略過了平淡的發展階段,台上的兩位陣法師各自拿出了最好的狀態,全身心地投入到了破陣之中,不敢有絲毫鬆懈。這一戰不僅關乎玄極宗第一次陣法師賽冠軍的歸屬,同樣也是念純和玄山的另一種方式對決,除去兩位本身的道法高低,主要涉及到傳道受業的層次,這就很可能會影響到其他陣法師對導師的一個選擇,進而影響兩個大殿的實力和名聲。
大春兒坐在一旁看得都快睡著了,對這種毫無樂趣可言的大陣實在是提不起什麼興趣,還不如睡覺來得實在。
隨著潘擎蒼不斷向下挖,衣服逐漸貼在了身上,終於是一鏟下去之後看到了大陣的一角。潘擎蒼收起鐵鍬,鬆了一口氣,嘴角上揚,俯下身一手放在了大陣的一角之上,腦中的精神匣子疾速抖動,精神力沿著手掌急速向周圍覆蓋而去,探尋這座大陣的運轉軌跡。
“姐,你說畜生能贏嗎?”趙脫兔來回打量著擂台上的兩座陣法,兩隻小手再次緊握了起來。
“能。”趙處子斬釘截鐵地說道。
趙脫兔聞言微微愣了一下,轉過頭看向趙處子。
“嘭~”
“嘭~”
在南柯陣第七個身影成形的時候,兩道陣法被破去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兩個陣法師沐浴在漫天精神光點中,向一起走去。
“擎蒼師兄,無雙殿隨時歡迎你的加入,多久都等。”福生笑著朝潘擎蒼抱拳。
“好說好說。”潘擎蒼有些唏噓地搖搖頭。
台下眾人見狀出現了短暫的錯愕,台下議論聲響起,難道這倆人打成了平手?
念純撫掌哈哈大笑,從椅子上起身朝著玄山搖擺起來;玄山麵色鐵青如霜打,看著念純手舞足蹈的樣子,暗罵了一聲沐猴而冠。
趙懷生緩步走上台,看著眾人期待地樣子,朗聲說道:“無雙殿福生,勝!”
台下眾人發出陣陣歡呼,特彆是無雙殿組織處的弟子,麵色紅漲地朝著四周揮拳狂吼。趙懷生都發聲了,自然沒人敢懷疑結果的真實性。沒想到福生又贏了,這個家夥在年賽的四場比賽中三場登頂,作為玄極宗一個新生代的弟子,太過耀眼,也讓人太過唏噓,無雙殿的聲望在此刻達到了巔峰。
“贏了!”趙脫兔小臉兒上出現滿意的笑容,揮舞著小拳頭快速向台下跑去,馬尾跟著一左一右,活力無限。
趙處子眨了眨眼,看著台上的福生,嘴角上揚,好像結果理應如此。
快要睡著的大春兒伸了一個大懶腰,看向台上的福生,搖了搖頭,好像有些心疼福生的對手。
玄山麵色十分難看地靠在座椅上,這次比賽潘擎蒼已經做得很好了,特彆是放棄竹子那一舉,潘擎蒼處理得非常好。這一舉動看似簡單,實則差之毫厘,謬以千裡,一般人肯定做不到像潘擎蒼這樣冷靜,至少第一次做不到。既然念純那個弟子以微弱的優勢勝了,那也沒什麼可惜的,讓一切歸於天意吧。
福生看著台下眾弟子朝自己歡呼,長出口氣,整個人的神經終於在此刻徹底放鬆了下來,左腳突然向後一頓,虛脫的身子差點直接飛出去。雖然之前經過一次樹苗祖宗的照顧,但精神匣子中的精神力已經處於燈枯油竭的狀態,福生此時身體和精神都處於一種輕飄飄的狀態。
“畜生,第二個人是誰?快快從實招來!”趙脫兔小跑兒上台,伸出胳膊一把把福生的腦袋鉗住。
“呃......”
福生此時本來就有些虛弱,此時被趙脫兔夾住腦袋,臉上傳來一片柔軟觸感,同時也有些喘不上來氣,拿眼角瞄了一眼側臉挨著的部位,來不及細細感受,在趙脫兔的驚呼聲中直接眼前一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