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念純真是沒想到福生會來這麼一出,手中的茶杯差點兒脫手掉下去。
“開個玩笑。”福生見鮑雪依舊大哭不止,根本聽不進去話,瞬間有些頭大。
鮑雪才沒管福生怎麼說,說的是什麼,自顧自閉著眼睛,張著嘴巴就是嚎,怎麼痛快怎麼來,管你三七幾十幾。
福生歎了口氣,有種無從下嘴,好像是手的感覺,好像當初年賽的時候,鮑雪哭起來就是現在這個樣子。
一夜過後,幸存的弟子出現了截然不同的兩種狀態。
其中四支隊伍走在所有人最前,南門慶帶領的慶元堂,紅莎帶領的當紅,趙處子帶領的無雙殿,以及段尚武帶領的青梅,四支隊伍皆是重整旗鼓,愈挫愈勇,以更飽滿的姿態踏上征程。有很少數組織停在了原地,麵色迷茫,仿佛還沒有下定決心或拿定主意。
很快,各支隊伍再次陷入了混戰之中,樹木上的樹枝如毒蛇一般快速向眾人纏繞,一些弟子很快被卷入了樹乾的血盆大口之中。不少弟子趁著混亂繼續前奔,想要衝過障礙去往叢林深處,似乎是想賭一把,但沒想到越往裡走樹乾的力量越強,直到發現自己的實力不足以砍斷樹枝,隻能在其表麵摩擦出火花,被樹枝纏繞住的那一刻,才無力地發現好像自己這次真的栽了。更多的隊伍是一步一個腳印,緩緩前行,速度雖然慢了些,但安全性增高了不少。
擁有陣法師的隊伍算是各支隊伍中一道亮麗的風景,數處陣法顏色各異,風格迥異,攻守相異。
其中趙處子不斷利用防禦陣法緩步前行,雖拖慢了行進的速度,但總歸是在向前行進,利用陣法的保護,步步為營,但對精神力的消耗無疑是巨大的,隻能畫好一個陣法,轉移到下一個陣法,以此來取得前進的效果,不過效率實在是太低了。基本上整個隊伍的推進,全在趙處子一人肩上,其他人隻是順便清理攻入陣來的樹枝。
紅莎帶領的當紅采取了激進的攻擊型陣法,一邊與樹木展開激戰,另一邊利用陣法直接讓一片叢林化為火海。紅莎舞動長鞭走在最前,紅色長鞭的鞭影如燈籠一般將紅莎籠罩在其中,嬌喝聲不斷,木屑橫飛。劉罡則化身為一堵人牆,站在陣法師身前約五尺,直接擋去一麵進攻。這種做法,看似是在進攻,但組織的推進速度更慢了。他們需要把前進道路上的障礙清除到可以前進的程度,才能前行,然後再布置下一道陣法。但這種對攻的場麵要比趙處子那一處精彩許多,觀賞性更強。
還有一處對攻得較為激烈,便是南門慶帶領的朱元堂。朱元堂的陣法師采用的是困陣,對這些樹枝同樣起到了約束作用。先有陣法落座最前,與樹枝展開糾纏的同時,後方弟子快速上前斬樹。同樣是沒有防守,這裡的攻勢要比紅莎那一處來得更為凶猛。靈技和劍芒此起彼伏,茫茫多的斷枝橫飛,樹枝的斷裂聲和武器的鋒利摩擦聲此起彼伏。
要說其中最為輕鬆的,莫過於段尚武帶領的青梅,一把百獸扇就足以抵擋千軍萬馬。隻見五隻金燦燦的巨獸行在最前,將絕大多數樹枝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後邊青梅的弟子隻需配合五隻巨獸,將纏繞的樹枝隨意砍斷,青梅的挺進速度為所有組織最快。與趙處子所在的隊伍有些相似,全隊人馬中段尚武出力較多。
一時間,進入叢林的玄極宗的弟子進入了大規模的亂戰之中,與靈雲猜想的差不多,多處開花的局麵姍姍來遲。高大叢林中十幾處戰場前後打響,凡是參與進攻的弟子,皆是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戰鬥之中。劍芒與靈技層出不窮,五顏六色接連亮起。同組織內弟子之間的配合逐漸默契,應對樹枝的進攻逐漸得心應手。幾處陣法與弟子的配合逐漸相得益彰,不再各自為戰。不過,一切都來的太遲了。
第二日的戰況要比第一次好看太多,主要還是第一日的戰況慘不忍睹。不單從弟子的存活率來看,經過昨日的洗禮,從這群敢於亮劍的少年身上,能感受到一股一往無前的精神。
“可惜了,除了那個家夥和後麵的兩支隊伍在砍樹,其他人都沒有發現這次密藏的良苦用心,把重心都放在了叢林深處,殊不知當下的才是最好。”靈雲看著下方弟子戰成一鍋粥的模樣,不由搖了搖頭。
“這些弟子曆練還是少,不過有點成效了。目前來講,好處好像全讓那個兔崽子占了。”念純看著福生一副悠然自得砍樹的樣子,笑了出來,既然福生有此福分,那這次的密藏之行就沒有白搞,隻是不知道其他的弟子什麼時候才會發現這次密藏的用意。
鮑雪哭完之後,一邊看著福生奮力砍樹的背影,一邊憤恨地吃著手裡的糕點,好像麼得任何辦法,因為後麵如果餓了還得給這個家夥要吃的。鮑雪越想越氣,眼睛看向手中的糕點,嘴巴鼓鼓的,不得不說,福生帶的糕點還挺好吃噠。
福生砍得滿頭大汗,褪去了上衣,感受著體內靈力的淬煉,臉上露出久違地開心笑容,這次密藏算是賺大發了。按照自己的感覺來看,這種淬煉靈力的效果,要比單純在靈力塔吸收靈氣提升的還要多一些。之前在靈力塔如果是單純吸收靈力的話,那麼這次就是把吸收的靈力放進了熔爐之中進行淬煉,一遍一遍地將其壓縮,直至最後留下最精華的部分。
“咳~”
福生聽到後麵傳來的乾咳聲,轉過身便看到鮑雪漲紅的小臉兒,好像是被噎住了,趕忙扔過去一個水袋。
鮑雪抬起一隻小手兒快速順著胸膛,看著地上的水袋沒有上前。
“我......鮑雪,我要是想害你,你活不過昨兒晚的。”福生無語。
鮑雪聞言愣了一下,好像福生說的有道理,然後便撿起水袋大口喝了起來。
第二日時間過大半,福生再砍倒一棵樹後,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附近對等靈尉巔峰的樹已經看完了,還要再清理出一片空地才能繼續前行,對等靈將級彆的樹木就在前方。
鮑雪看著一身腱子肉的福生,小臉兒頓時紅了,眼睛驚訝地在福生身上掃來掃去,好像沒想到這個家夥的身上還有這如雕刻一般的肌肉,線條十分明顯,肌肉一塊是一塊,在福生砍樹的時候,身上的肌肉就跟活了一樣,跟著一動一動的,看著十分奪人眼球。
“鮑雪,你要砍樹不?”福生見鮑雪一直盯著自己看,不知道這個小丫頭在想什麼。
“不要。”鮑雪趕忙看向一旁。
“你要是不砍樹就白來了,真不砍嗎?”福生問道。
“啊?”鮑雪轉回頭,不知道福生這話什麼意思,眼睛又放到了福生身上。
“信不信由你。”福生說完,提著斧頭繼續向前出發。
鮑雪猶豫了一下,還是小步跟了上去。
隨著時間緩緩流逝,第二日的夜色緩緩降臨。這日大部分隊伍選擇了前進,相比昨日,雖然很少弟子折在了樹乾的血盆大口之中,但麵對這種隻有減法的探險,士氣沒有什麼高漲,多數弟子的麵色依舊難看,麵對不少弟子的不知死活,不少人徹底沒了進入密藏之前的躊躇滿誌和意氣風發。這個三級密藏對眾人來講,不再有絲毫吸引力,帶來的是恐懼,是未知,是迷茫,不知道明天會是什麼樣,不知道什麼在後麵等待著自己。不少人後悔當初就不該來,但現在想回去已經不可能了。
另一部分弟子,像朱元堂的南門慶和朱元,像當紅的紅莎和劉罡,像無雙殿的趙氏姐妹,像青梅的段尚武。他們的神色與其他弟子有著天壤之彆,精神,鋒芒和樂觀從未在他們的神色中消失過。可能隻需要看上他們一眼,便會感覺到希望。
同樣的困難,在不同人眼中的角色是不一樣的。一直站在山上的人,太多事情沒有切身體會,一生沐浴在自得之中,一旦折翼,便會遭到災難性的打擊。經曆過穀底的人,有些事情還會讓自己難過,但再也不會被他打到,因為自己的身體和意誌早已經過千錘百煉。
福生畫好陣法,搭好帳篷,看向站在帳篷外小臉兒滿是糾結的鮑雪,笑道:“我可就準備了一個帳篷。”
鮑雪一手扯住衣角,小臉兒又紅了。
福生笑了笑,徑直走入帳篷,沒想到還沒躺下,就聽到了外麵鮑雪的驚訝聲。
福生趕忙走出帳篷,以為鮑雪遇到了什麼危險,當看到遠處空中一個奪目的紅色雙字綻放時,眉頭瞬間緊皺。
“你進帳篷睡,床上有吃的。”福生快速交代完,身上瞬間泛起璀璨的雷光,快速朝著信號的方向奔去。
“我也去!”鮑雪趕忙喊了一聲,自己一個人留在這裡隻會更危險,還不如就跟他去了。
小雷人瞬間刹住車,回來後直接把鮑雪攔腰抱起,快去朝著信號的方向奔去。
“呲~咯吱~”
就在這時,四周紛紛響起樹枝伸展的急促聲,沿路的樹木紛紛伸出樹枝,一條條粗壯藤蔓帶著破風聲快速向福生圍剿而來。
“特喵的,原來在這兒等我呢!”福生見狀一驚,之前這些樹木一直跟個傻子一樣任由自己宰割,沒想到這個時候出手。福生隨即猜到肯定是念純他們搞的鬼,胸中頓時怒意升騰,不由暗罵了一聲老狐狸!
福生冷哼一聲,身上的雷光愈發璀璨。福生沒有使用武器的打算,直接選擇了不要防守的硬碰硬。如果這個時候取出武器與樹木糾纏,肯定速度要被拉下一大截,更何況懷中還有一個咿呀出聲的鮑雪,福生隻能爭取時間快速前行。
黑暗中無數樹枝像如暗箭一般襲來,木頭的急促伸展聲和破風聲要比白天的更加猛烈。瞬間無數樹枝纏繞在了小雷人身上,銀光瞬間暗淡,來不及眨眼,不少樹枝都是一碰即燃,火花乍現,然後衝天而起,金色和銀色瞬間交織在了一起,把周圍照得更亮。火花瞬間沿著樹枝向樹乾燃燒而去,饒是如此,仍有不少樹枝刺破了雷電的防禦,雖然力道減了不少,但抽在了裡麵福生和鮑雪的身上。福生發出冷哼的同時,不得不加大雷電的輸出,將雷電罩子繼續強化,而懷中的鮑雪處於麻痹的狀態,好像根本不知道樹枝抽在了自己身上。
黑暗中火花四起,雷電罩子一路火花帶閃電,快速在叢林中穿梭,金色的火花和白色的雷電瞬間將一片片叢林照亮,火光開始蔓延,劈裡啪啦的雷電生和火花聲在安靜的叢林中如驚雷般炸響。
“急了,他急眼了。”靈雲看著下方快速移動的小雷球,笑了一聲。
由於福生處在對等靈尉巔峰級彆的叢林處,沿途的樹枝對福生的阻擋十分有效,阻力十分明顯。片刻之後,福生不得不放慢了速度,饒是將雷電罩子強化不少,仍是不能完全阻隔樹枝刺破,自己倒是還好,不過懷中的鮑雪可就遭殃了,身上幾處雪白已經留下了紅色烙印。
叫醒此時處於麻痹狀態的鮑雪有點不太可能,福生忍著把鮑雪丟進乾坤物的衝動,一手抱著鮑雪,長劍瞬間出現在另一隻手中,白色劍刃之上瞬間湧起青色靈力火焰。
“嗡~”
巨大的青色劍芒亮起,福生冷峻的麵容被映襯,同時照亮了周圍密密麻麻如同魔爪的樹枝。
“哼~”
巨大青色劍芒向前方斬去,黑暗中的魔爪開始亂飛。
短暫前行之後,福生緊緊咬牙,麵對成片對等靈尉巔峰樹的攻擊,自己前進的速度已經徹底慢了下來,再加上要顧及懷裡的鮑雪,再這麼下去,怕是要被活活耗死在此。福生快速揮出數道劍芒,將身邊纏繞的大片樹枝清除,福生緊緊抱住鮑雪,兩個眸子快速顫動。
這一夜,是福生沒有料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