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鮑雪完成第二道陣法之後,眾人懸著的心徹底放了下來。
“福生,第二道火陣畫完了。”趙脫兔見福生還在補強陣法,趕忙說道。
福生腦中的精神匣子已經油枯燈竭,隨著裡麵的最後一絲精神力被抽乾,加上外傷,福生感覺掛在自己肩上的腦袋十分沉重。到後麵全憑一股精神頭在支撐著超負荷的狀態,到最後隻是下意識的精神感知和手臂的甩動來補強陣法。在聽到趙脫兔的聲音之後,福生仿佛得到了解脫,雙眼無力閉合,徑直向後麵倒去,手中的驚雷掉落在一旁。
“福生!”趙脫兔驚呼一聲,趕忙上前一把抱起福生。
眾人見狀趕忙上前查看福生的傷勢。
“大陣應該堅持不了多久,剩下的交給我們吧。”段尚武看向紅莎幾人。
“也好,靈尉級彆......”
“我再畫一道防陣吧,腦中精神力還處於飽和狀態。”在幾人說話期間,鮑雪朝幾人說道。
“還畫?你受得了?”楊平驚訝道。
鮑雪聞言點點頭,福生給的丹藥實在是有些難以消化,兩道中級小成陣法都畫完了,沒想到腦中的精神匣子還有些腫脹。鮑雪活動了一下身體,繼續畫陣。
“後麵怎麼辦?”楊平問道。
“等福生醒來再說。一會兒鮑雪畫完最後一道陣,我們就可以換著休息了。”段尚武鬆了口氣。
“也好,不過鮑雪這個狀態,沒問題嗎?”紅莎擔憂地看向鮑雪,此時的鮑雪就跟打了雞血一樣,麵色興奮,雙眼睜圓,額頭青筋蹦蹦跳跳,兩個鼻孔還在流血。
“看著她點兒吧,情況不對就立刻退出。”段尚武低聲說道。
“福生呢?這個樣子能行嗎?”紅莎問道。
“說實話,我都快習慣了。福生每次不搞一些懸的楞等的事就不是他.....啊~”楊平話還沒說完又被紅莎一把掐住了腰。
雲朵之上,兩個老人看著密藏中隻剩一處的戰場,有些唏噓。
“還有必要進行下去嗎?這倆小家夥的狀態好像不太好。”靈雲問道。
“再看看。”念純說道。
這晚,睡覺從不打呼福生,鼾聲大造。
叢林密藏之行的第四日,玄極宗眾弟子圍在一道土陣之中嘮起了家常。
直到第五日的下午,福生才悠悠醒來,不出意外地,感覺又有一個東西壓在了自己身上......
“醒了。”鮑雪率先覺察到福生的小動作,小聲說道。
“福生?”
“福生!”
“福生。”
......
福生示意眾人不要聲張,把壓在自己身上的趙脫兔小心放到一旁,然後朝著眾人笑著點點頭。
“脫兔師妹可是儘心儘力照顧了你好幾天。”楊平朝著臉色蒼白的福生嘿嘿一笑。
“這個時候還鬨?”紅莎朝著楊平的腰又是一掐。
“現在感覺怎麼樣?”紅莎問道。
福生笑著點點頭,說道:“可以。”
段尚武看了一眼福生蒼白的臉色,看樣子應該無大礙了,說道:“後麵該出去了吧?”
福生聞言偏過頭看了一眼天空,眼神莫名,然後收回目光,說道:“一會兒到了出口你們走不走隨意,鮑雪留下。”
“什麼意思?”
“什麼叫我們先走?”
“你還留在這個鬼地方乾什麼?”
“什麼叫我留下?”
......
帶隊的幾人聞言瞬間有點兒傻眼,福生這是被燒糊塗了吧,都這會兒了還留在乾嘛。
鮑雪有點懵地看著福生,不知道他又想乾嘛。
“這個小子剛才的眼神分明就是在向我們宣戰。”靈雲笑道。
“我倒要看看這個兔崽子能蹦躂出什麼浪來?最好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念純見狀也樂了。
眾人在福生的帶領下,快速朝著叢林深處進發,每當遇到靈將級彆的樹木,都會由鮑雪畫一道高級火陣,修整一個時辰之後,繼續前行,雖然過程看著緩慢,但距離出口的光幕越來越近,直至光幕清晰地出現在眾人眼前,觸手可及。
“大家不著急出去的,可以在附近砍樹。”福生朝著眾人喊了一聲,然後看向鮑雪,“鮑雪留下。”
趙脫兔不解地來回打量二人。
鮑雪懵懂地點點頭。
眾人看著近在咫尺的光幕,仿佛瞬間從地獄被拉回到了天堂,經此一役,此時任誰都不會有繼續留在這個鬼地方砍樹的心情。眾人紛紛選擇了走進光幕之中,隻留下了段尚武幾人。
“要我留下乾嘛?”鮑雪聞言向光幕退了一小步。
福生向鮑雪走去,鮑雪見狀連忙後退,指著福生現在的位置,開口嚷道:“你就站那兒說。”
“畜生,你要乾嘛?”趙脫兔站在鮑雪前麵,一臉謹慎地盯著福生。
“你想不想破了這道密藏?”福生隻好當著幾人的麵說了出來。
“破了這道密藏?”
“你是說......”
“哦,對啊,原來這個密藏是座大陣!”
......
“福生,算了。”段尚武說道。
“哼,一點兒也算不了。”福生微笑道。
“嘖,到時候會下不來台的,何必呢。”段尚武勸道。
“誰下不來台?”楊平問道。
“我這傷可不能白受,”福生抬頭看向上方,“等著。”
鮑雪跟著福生抬起頭,用手遮住陽光,眯起了眼睛。
“福生啊,彆鬨了,出去吧。”段尚武看著福生一副決然的樣子,有些無語,怎麼耍起了小孩兒脾氣。
福生再要說話時,不遠處的光幕在眾人目瞪口呆中竟然直接朝眾人襲來,一口把眾人吞了進去。眾人眼前一晃,再睜開眼時,身形已經出了密藏,出現在了玄極宗後山。
“你這是乾什麼?”靈雲見狀,驚訝地看向念純。
“你沒聽到嗎?這小子說他要破陣。”念純看似平靜地說道,“這道組合陣可是費了很大勁才搞出來的,萬一真被這個兔崽子就這麼破了,會被人笑話一輩子的,那麼多弟子看著呢。”
“你當真是怕他破陣?”靈雲難以置信地看著念純。
“哼。”念純倒了杯茶,繼續小口慢押。
“還不出去?這裡麵可就咱們倆了。”靈雲問道。
“嘶,老夫腿坐麻了,等會兒吧。”念純突然說道。
靈雲笑而不語。
“哼!”福生看到念純還未從光幕出來,冷哼一聲,朝著幾人大聲說道,“真是耍賴第一名。”
段尚武見狀鬆了口氣,朝幾人一一抱拳,笑道:“各位,回見。”
“回見。”楊平朝段尚武抱拳。
“哎,這次密藏之行什麼都沒撈到。”紅莎有些氣憤地說道。
“我們砍了會兒樹,還不錯。”於曼曼笑道。
“早知道剛才就該砍一會兒再出來了。”劉罡說道。
“回吧,期待下次再合作。”福生朝幾人抱拳。
眾人不知道的是,這次的密藏之行從開始不久便在競技場投出了光幕,沒有進入密藏的弟子和被樹吞掉的弟子在這裡清楚地看到了密藏內眾人的一舉一動,清晰地聽到了眾人的一字一句,也對眾人產生了不一樣的情感。
對這次考驗或者說練兵,自從看到光幕開始,眾人便失去了對念純和靈雲的反感,反而希望其對弟子的磨練更狠一些,對密藏中弟子們的遭遇十分同情,要是自己進入密藏之中,不一定能有境眾人表現的好。
對於這次三級密藏之行的結果,眾人顯得有些不明所以。沒想到最後關頭福生竟然能說出破陣的話來,而且念純還信以為真了,在眾目睽睽之下耍起了無賴,把幾人都給攆了出來。除去識破密藏的經驗,砍樹的果斷,補陣的堅持,隊伍的領導,眾人對福生多了很多崇拜。這種崇拜是帶有很強的個人主義色彩,饒是青梅三巨頭霸榜之時,眾人都沒有這種感覺。
這種形式的練兵,短時間內隻能用一次。那些之前停在原地被樹乾吞掉的弟子,感覺臉上火辣辣的,沒想到自己會以這樣的方式收場。
喜聞樂見的是,部分弟子沒有領這次密藏的情,紛紛指責對這種欺騙行為的不恥和對兩位副殿主的不滿。
出了玄極宗後山,福生徑直來到煉丹殿,當看到丹純盯著自己身上的血漬發呆時,憨厚地笑了笑。一番劈頭蓋臉的臭罵之後,丹純這次絲毫不留情麵地把福生趕了出去。這番操作把一旁看熱鬨的丹青給看樂了,但隨著丹純一個眼神看過來,丹青趕忙走到了遠處繼續觀看。
福生有些無奈地去往念純的住處,沒想到靈雲正在這裡討要茶水喝,三個人神色各異地聊起了這次的密藏之行。
“二位殿主,你們下手是真的黑。”福生坐在一旁,皮笑肉不笑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