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福生二人醒來時,外麵的天依舊亮著。
福生率先走出帳篷,看著火陣散去的地方和被燒進去一大片的牆壁,趕忙走到了牆壁旁邊,用手來回擦拭著向裡麵望去。
良久,段尚武走了進來。
“怎麼樣?”段尚武問道。
“確實是骨頭。”福生來打量了一番之前參差不齊的白色,現在能明顯地看出是一根根巨型骨頭,特彆是最前方兩顆鋒利彎曲的獠牙,隔著這麼遠的冰牆放佛都能感受到上麵的寒意。
“然後呢,毀掉這些骨頭?”段尚武問道。
福生細細打量了一番這片骨頭,跟書上記載的尺寸差不多,不過單憑這些骨頭的話,應該不足以使其複活,就像之前乾屍密藏中的葬紅花,肯定有什麼東西能溫養這些骨頭或者能助其蘇醒。
“倒是說句話呀。”段尚武見福生愣神兒,出聲說道。
“奧,骨頭太多,毀不了,”福生看向段尚武,“有什麼方法可以溫養骨頭?”
段尚武被福生問得有些懵,雙眼明顯睜大了一些,什麼叫溫養骨頭?這些猛獁象這麼變態嗎?死都死了還想著怎麼保養自己的骨頭?
“不對,書上說猛獁象的根骨極堅,就算不保養,存放數千年都有可能。難道是通過密藏中的某種密著使它們複活嗎?可它們是通過什麼傳遞的呢?難道不需要傳遞,隻要被挖出來即可?”福生自顧自說道。
段尚武看著福生跟自己玩兒了起來,搖了搖頭,然後趴在牆壁上,仔細查看裡麵猛獁象的骨頭,這個東西難道真的憑借骨頭就可以複活?
段尚武就這麼眼睜睜地看了福生大約兩刻時間,發現其仍是一副神神叨叨的樣子,於是歎了口氣,向外走去。
良久,福生深吸口氣,晃了晃有些亂的腦袋,看向牆壁,實在想不出這些大家夥到底怎麼複活過來,自己對這方麵的涉獵還是太少。
福生走出宮殿,看段尚武望著遠方出神,跟著看了過去,隻見遠方半空亮起一個山字形的標誌。
“出事了?”福生說道。
“宗派的信號不一定代表出事吧?”段尚武說道。
“哪個宗派?”福生問道。
“不知道。”段尚武輕搖折扇,麵色有些嚴峻,“之前周邊陸續亮過三個信號,不過我一個都沒認出來,想來應該是些小宗派。”
“沒彆的動靜?”福生問道。
“沒有,信號亮過之後就跟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段尚武說道。
福生望著信號出神兒。
“也許隻是為了召集宗派內走散的弟子而已。”段尚武說道。
福生剛要說話,遠方又亮起一個宗派的信號。
“不會是猛獁象真複活了吧?”段尚武驚訝地說道。
福生看著遠方天空逐漸模糊的信號,眯起了眼睛,猶豫了一下說道:“不該是猛獁象,如果有宗派遇到猛獁象,為什麼我們這裡還沒碰到。而且猛獁象也分等級的,應該不會一下子出來很多實力能蓋過宗派的。”
“很多小宗派帶隊的人都是靈尉級彆的,你太高看他們了。”段尚武說道。
“那也不會這麼巧,每個宗派都碰到了靈將級彆的猛獁象?”福生看向段尚武。
“會不會是這些宗派有什麼重大發現?”段尚武問道。
“如果發現了寶貝,你會發信號嗎?”福生問道。
“要麼遇險,要麼召集弟子,要麼重大發現,我想不出還有彆的可能。”段尚武輕聲說道。
“現在這種情況下,大概率是遇險。”福生皺起眉頭。
“那不還是遇到猛獁象了嗎?”段尚武差點兒被氣笑。
福生舔了下嘴巴,抿起下唇,說道:“你該不會覺得密藏中隻有猛獁象具有危險性吧?”
“你的意思是?”段尚武聞言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嚴峻地看向福生。
“是消災會,”福生輕聲說道,“他們動手了。”
“消災會?你怎麼知道是他們?當著這麼多宗派的麵就敢行凶?”段尚武覺得福生說得好像有些道理,但有些牽強附會,消災會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在這裡動手,“什麼人敢向他們買宗派的命?”
“你覺得這像是為錢來的?”福生笑著看向段尚武。
段尚武聞言驚訝地看向福生,問道:“那是為什麼?”
“不知道,肯定不是為了錢。”福生轉過頭,猶豫要不要亮出玄極宗的信號。
“切,你不是也不知道。”段尚武又搖起了扇子,麵色不再輕鬆。
“不過,單憑幾個信號,你就能確定是消災會乾的?這有點兒,唬人了吧?”段尚武麵色疑惑未消。
“山上哪個宗派人緣最好?”福生摩挲著下嘴唇問道。
“人緣好?梅花宗可以排的上號。嘖,這個說起來有點兒意思,因為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宗派之間的很多大賽為了舟車方便都是在其宗內舉辦。一來二去,與梅花宗交好的幫派不在少數,不是表麵交好,而是真的關係不錯。”段尚武說道。
“梅花宗。”福生念叨了一句。
“難道是梅花宗?”段尚武驚呆了。
“彆瞎說,我不是那個意思。”這次輪到福生驚呆了。
“那這個時候你問這個乾嘛?”段尚武鬆了口氣。
“我們不能繼續等了,不然這些小宗派一旦被消災會處理完,剩下的就是我們了。雖然不知道他們用的什麼辦法,但不能再拖下去了。”福生說道。
“那怎麼辦?你確定你想得是對的?我怎麼聽著這麼嚇人?剛進來看了幾個信號你就......”段尚武問道。
“先亮信號。”福生手中瞬間出現一個煙花,朝著上方舉起,一枚信號彈冉冉升空。
段尚武看著半空亮出由黑白二色組成的玄字無風自鼓,深吸一口氣後緩緩吐出,整個人清醒了不少,福生這個家夥好像比孫克還可怕。
“如果梅花宗不來,就再放一次信號。”福生說道。
一個時辰過後,青雲和梅殊率先趕來,然後是念純和靈雲,周成。然後是龍象宗,金山宗,梅花宗的人最後還是出現了。
一群人火急火燎地趕來後有些懵地你看我,我看你,怎麼看都不向有傷亡的樣子,最後把目光放到了玄極宗的念純身上,不知道這是玩得哪一出。
念純更懵,尷尬地看向福生,給其使了個眼色。福生正在梅殊耳邊偷偷說著什麼,沒有注意念純正在看自己。
聽福生說完之後,梅殊快速走到梅花宗一行人跟前,跟錢飛和一位長老模樣的人說著什麼。眾人看得有些費解,不知道玄極宗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兔崽子,怎麼回事兒?”念純快步走過來問道。
“等會兒說。”福生示意念純稍安勿躁。
“這會兒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念純嚴肅地說道。
福生點點頭。
念純見狀氣憤地看向一旁的段尚武青雲梅殊三人。三人各自做出布吉島的動作,好像在說這事兒跟自己無關。
“好。”念純見狀咬牙切齒地忍住了賞福生一記五指蜜的衝動。
“念純,什麼情況?”靈雲跟著走了過來。
“哼。”念純拂袖,示意靈雲自己去問。
念純和靈雲被這一出搞得有些狼狽,看著全場目光聚集在自己二人身上,老臉想不紅都裝不出來了。
“福生,什麼情況啊?不會是你在搞幺蛾子吧?”大春兒快步走到福生身邊。
“等人全了再說。”福生看向梅花宗那邊。
“還得是你!”大春兒興奮地一腳踢在福生屁股上,“你大爺,快說出來讓我快活快活!”
“你特喵的,我大爺也是你大爺,這有什麼好罵的?”福生瞪了大春兒一眼。
“福生,你現在的病情很嚴重,連我都不能說,你是不是心裡有彆人了?”大春兒一臉委屈地指著福生,將最後一句吼了出來。
全場的目光瞬間被吸引了過來,空氣瞬間安靜了。
“你特麼......”福生此時滿臉通紅,是真的想立刻在的旁邊摳出個空地把自個兒埋了。
在眾人驚訝時,梅花宗已經把信號放了出去,眾人的上方,一朵雪白六掰兒梅花正在冰天雪地中緩緩旋轉。
“福生,一會兒看你的了。”梅殊走過來拍了拍福生的肩膀。
福生點點頭,看向念純,覺得這種事還是由念純來說比較好,自己在這群人眼裡就跟個黃毛孩子似的,估計說出來人家也不信。
念純同樣瞪著福生,不知道這個兔崽子要乾嘛,一會兒但凡出現一點兒紕漏,自己會公開說明這個兔崽子有精神方麵的疾病。
福生朝念純招了招手,示意念純過來。
念純見狀一點點瞪大雙眼,瞬間氣得肺快炸了,這個兔崽子竟然敢讓自己過去!
福生見狀,趕忙著急地再次招招手。
“你在憋什麼屁?”念純麵帶著殺氣地走了過來。
福生把自己推測的事同念純講了一遍,念純聽得表情逐漸嚴峻,直至眉頭深皺。
念純思考了片刻,福生說得不無道理,而且這種可能很高。
隨著時間的推移,來到此地的宗派越來越多,議論聲越來越大,直至後麵有人都懷疑玄極宗把人都喊過來的目的不純。再過兩刻,念純這才走到眾人中央,將事情的始末原本地講述了一遍。
眾多宗派聽完之後,多數沉默,少數對念純的說法嗤之以鼻,這麼大宗派,什麼都還沒看到,就疑心病這麼大,膽小如鼠,這麼做簡直就是小題大做,浪費大家的時間。幾個宗派聽完之後,麵帶嘲諷地離開了,但多數還是留了下來,他們不是懷疑念純講故事的真實性,而是玄極宗在宗派中的分量太重了,不可能這種時候召集大家過來講個笑話,他們想繼續留下來,看看玄極宗如何處理這件事。
“依念純殿主所言,我們該如何應對?”
“消災會這幫人真是膽大妄為,竟然把手伸向這裡!”
“無論如何,還是先找到出口,以防不測。”
“來得好,不然趁這個機會把他們一網打儘!”
......
念純一時有些亂,這種事自己還是第一次摻和,心中頓時有點小慌,自己該聽誰的?
念純看向靈雲,靈雲無奈一笑。
“我們去一下之前發信號的地方看看。”福生看向大春兒。
“那有什麼好看的,你怎麼好事兒不想著我?”大春兒怒道。
“看看再說。”福生看向段尚武,“等看到遠處‘玄’字起,你也發一個信號。”
“福生,太危險了,還是等大家商量出對策再行動。”青雲說道。
“暫時應該問題不大,進密藏之前我觀察過消災會那幫人的實力,好像沒有一個踏足靈將的。雖然不知道他們在搞什麼鬼,但至少目前威脅還是可以接受的。”福生說道。
“正是因為如此才要小心,不行,你自己去太危險了,小武跟著去吧,我看到你發的信號也會發信號的。”青雲說道。
“也好。”段尚武輕搖折扇。
念純瞥見福生竟然直接溜了出去,頓時氣得臉色鐵青,這個家夥把這麼多人搞到這裡,什麼都不管就跑了,這可讓自己如何是好。看著這麼多宗派的目光大都是放在自己身上,念純突然想看陣圖了。
福生三人快速沿著最後看到的信號的方向快速行進,大約一個多時辰過後,三人在一處宮殿門口停了下來,看著眼前躺在地麵很平靜的屍體,三個人都是麵色一變。
“非來這兒看什麼?好看嗎?”大春兒看向福生,麵色有些難看。
“沒話了就閉嘴。”福生先是走進宮殿,緩緩沿著牆壁走了一圈,不時把臉貼在牆壁上向裡麵望去。
“段兄弟,福生什麼時候喜歡查案了?”大春兒無語地走到段尚武旁邊。
“鬼知道他喜歡乾什麼。”段尚武同樣無語地輕搖折扇。
“你這扇子好哈,竟然能出熱風!多少錢,在哪買的?”大春兒好奇地看著段尚武手中的百獸扇。
......
在宮殿內細細轉了一圈之後,福生有些不解地把目光放到了地上的屍體上,眉頭莫名地皺了起來,走到一個屍體旁邊,俯下身來,開始翻看屍體身上的傷勢,到後來還褪去了幾人的衣服。
“福生現在真是越來越變態了。”大春兒把頭轉向彆處,緊皺眉頭,麵色有些蒼白。
段尚武搖著折扇,有些不理解福生這是在乾嘛。
福生翻看完一個屍體之後,快速翻看另一個屍體,直至連著翻看了三個,緊皺的眉頭這才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