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怎麼臉色這麼差?”趙脫兔走到床邊,看著福生一副病懨懨的樣子,大眼睛中湧出擔憂的神色。
“我,沒事兒。”福生有些不自然地說道。
“你就這麼討厭我?出什麼事了也不能說?”趙脫兔皺起眉頭,眼眶瞬間紅了。
“不,不是,我,嗬,我......”
趙脫兔兩行清淚流了出來,咬起下唇。
“我也不知道我得的什麼病,等下丹青殿主來了問一下就知道了。你,你,你彆,彆哭啊。”福生見形勢不對趕忙出聲,自己再墨跡的話,趙脫兔真要更傷心。
“你是真得不喜歡我了,還是在考驗我?”趙脫兔帶著哭腔問道,兩個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福生。
福生聞言皺起眉頭,胸口又是一口悶氣壓了上來,麵色一滯,開始張大嘴巴喘氣。
“你就說是還是不是!”趙脫兔大聲喊道。
福生見狀有些懵了,腦袋瓜子“嗡嗡”的,一時間忘了趙脫兔剛才說的什麼是還是不是了。但無論選項是什麼,自己雖然已經答應了趙陽,但不該用這種冷酷的方式麵對趙脫兔,這樣無論對她還是對自己,都太殘忍了。但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想趙脫兔跟著自己去冒險,她本該快樂得長大,也許時間長了就會忘了自己,長痛不如短痛......
“說啊!”趙脫兔被福生氣得直跺腳。
“脫兔師姐,抱歉。”福生快速把感情按捺了下去,臉色瞬間清冷,然後無力地低下了頭。
趙脫兔聞言眼淚不住地流下,眼中的血絲快速爬了上來,腦袋不住顫抖,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昏倒在了地上。
福生見狀同樣一口鮮血吐了出來,趕忙爬下床,手剛剛觸碰到趙脫兔的手,胸膛一鼓,又是一口鮮血吐了出來,跟著暈了過去。
丹青把二人安置好之後,看向趙處子,說道:“他們兩個起衝突了還是怎麼了?一個個的急火攻心,心力交瘁。多大點兒事,能鬨成這樣?”
趙處子輕聲說道:“是爹不讓他們在一起的。”
丹青聞言瞬間明白了過來,片刻後歎了口氣,一副糾結的樣子,再片刻後,說道:“我去找趙陽。”
玄極宗,高處涼亭。
“果然在這裡。”丹青徑直坐在一旁,看向趙陽,“你操的什麼心?感情這種事何必要一刀斬?現在好了,兩個人都吐血了,高興了吧!”
“嚴重嗎?”趙陽放下酒杯。
“急火攻心,心力交瘁。特彆是福生,吐出的全是心血,都有些心血枯竭的現象。我說你什麼時候這麼不冷靜了,想要把這兩個孩子折磨成什麼樣?”丹青氣憤地說道。
“你以為我願意這樣?還不是為了脫兔的安全考慮,福生剛在京城大鬨了一場,你以為朝廷會當此事沒發生過?她跟著福生能好到哪兒去?丹純是跟福生成親了,你沒辦法,不然你願意讓丹純去跟著福生?你就不能站在我的角度考慮一下?”趙陽突然抬起頭,皺著眉頭看向丹青。
“那你從他們的角度考慮了嗎?你彆以為丹純不是我親生的,我就不會為她考慮!你做這事之前考慮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嗎?你以為你這樣真的是為兩個人好?我看你真是老糊塗了!”丹青看著趙陽的眼睛,沒有絲毫退讓。
“我老糊塗?”趙陽氣笑了,“你這一大把年紀好意思說我老糊塗?你以為讓他們兩個在一起就是為他們好了?你能不能把眼光放長遠,就看眼前!他們要是在一起有好處,我能攔他們嗎?你真以為他一個人能對抗朝廷千軍萬馬?你見過夭折的天才還少嗎?我對他已經夠照顧了!”趙陽大聲說道。
“你就知道長遠,不愧是一個好宗主!你這樣做就等於殺了他們一次,這就是你眼中的大局?千軍萬馬怎麼了?你怕死,人家可不怕!橫豎都是一死,多活那幾十年就好了?”丹青拍桌說道。
“丹青,你彆忘了,當年龍象宗是為何南遷的。”趙陽輕聲說道,雙眼死死地盯著丹青,眼中爬上數縷血絲。
丹青聞言麵色呆滯了起來,眉頭皺得更深了,喉嚨滾動了一下,說道:“人各有命......”
“夠了!”趙陽一掌拍在桌上,石桌直接被震得粉碎,酒水灑了一地。
“趙陽,早晚有你後悔的一天。”丹青起身拂袖離去,二人不歡而散。
回到煉丹殿後,丹青再次給二人把了把脈,把在煉丹殿還不睡覺仍在亂晃的鮑雪揪了過來,與趙處子分彆照看趙脫兔和福生,自己則去煉製丹藥,熬製藥材。
一夜過後,趙脫兔醒了過來,第一件事便是問福生是否走了。還沒睡醒的鮑雪嘟囔道,福生在隔壁,然後繼續趴在床邊呼呼大睡。
“吱呀~”
趙脫兔輕輕推開隔壁房門,看著趴在床邊休息的趙處子和躺在床上麵色慘白的福生,咬起嘴唇,走了進去。
“姐,姐。”趙脫兔推醒趙處子,“他怎麼樣了?”
“丹青殿主說是心血有些枯竭,需要好好修養一段時間。”趙處子看著臉色蒼白的趙脫兔,滿是心疼,“你先回去休息吧,等福生醒了我告訴你。”
趙脫兔搖搖頭,坐在床邊,伸出手緩緩覆蓋福生的側臉,兩行清淚流了下來。
趙處子歎了口氣,起身走了出去。
玄極宗正殿,趙處子站在門口,看著裡麵的趙陽正在給一些長老說著什麼,安靜地站在門外等候。
丹青看著趙脫兔把湯藥喂完,坐在一旁給二人依次號脈。
“脫兔,本來背上的傷就沒好,現在加上過度勞神,需要靜養,還是少來吧。”丹青說道。
“他怎麼樣?”趙脫兔一手緊握福生的手。
“福生的情況要糟得太多,情緒大起大落,這種心力交瘁的事,單靠丹藥是調不好的。需要他調整心態,心態調整不好,再多丹藥也於事無補。首先避免過度勞累,最重要的便是情緒。如果修養得當,恢複不是難事。如果他,調整不過來,恐怕會落下病根,直到打開心結。”丹青緩聲說道。
“怎麼算調整心態,打開心結?”趙脫兔問道。
丹青聞言垂下目光,說道:“要麼和你走在一起。要麼,徹底忘了你。”
“脫兔師姐......”昏迷的福生呢喃了一句。
趙脫兔聞言又是兩行清淚流了出來,兩隻手握住福生的手,眉頭緊鎖。
“老夫提醒你一句,千萬不要乾傻事,徹底忘記一個人是不可能的。”丹青拿過碗,起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