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得給你道歉,確實是我想多了。”二人沉默片刻之後,福生率先起身向孫克行禮。
孫克眯著眼將杯中酒一口乾了,任其行禮。
一旁的蘇可和丹純不知道二人在聊什麼,怎麼福生就突然起身給孫克行禮了,這是聊到哪兒去了?
“行了。”孫克見福生還不起身,笑出了聲。
福生坐回之後,再給孫克滿上一杯,說道:“小時候聽人說,兩個人交心之後,有可能很難再成為朋友,關係會慢慢疏遠。”
孫克食指敲打了幾下搖椅,看著夜空沒有說話,繼續喝酒。
福生低頭不語,輕輕咬牙。
“早點兒休息吧,明日還要談事。”孫克將杯中酒喝完之後,掙紮了兩下,沒有從搖椅上站起來。
福生起身走上前,伸出手拉起孫克,不知該如何開口。
孫克好像有點兒喝醉了,一手搭在福生肩上,說道:“有些事,一次就夠了,但過去了也就過去了。”
福生聞言抬起頭,沒能承受住內心的掙紮,不覺已兩行清淚。
“服了,沒事兒!咱倆挺好的。”孫克說道。
福生聞言,更加用力地抱住孫克有些單薄地身體。
“哎,孫繞繞,我說你怎麼一直不找?原來是好這口,麻利兒地鬆開福生,不然我不客氣了!”蘇可擼著袖子起身,見二人還不鬆開,指著孫克開始破口大罵。
孫克想要掙脫,沒想到根本掙脫不了,乾脆也就不再掙紮,任憑福生抱著,蘇可在一旁罵著。
丹純不知道福生跟孫克之間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蘇可口中說的不找和這口是什麼意思,略顯茫然地看著三人。
“孫克,能原諒我嗎?”福生鬆開孫克,有些坦然和心虛地看著孫克。
孫克看著福生,雙眼微微眯了一下,嘴角微微一揚,笑道:“我沒那麼小氣。”
“嗬~”福生見狀淚流更甚,把孫克抱在了懷裡。
晚上躺下之後,福生有些難以入睡,一手抹了幾下臉,發出了一道長長的歎氣聲。
“怎麼了,還在為走蛟的事擔心?”一旁枕著福生另一條胳膊的丹純覺察到福生的異常,出聲問道。
“不是走蛟的事,是孫克。”福生歎了口氣,“不該去試探他的。”
“試探什麼?今天晚上你們談什麼了,你後來怎麼哭了?”丹純問道。
“走蛟的一個條件,上官神通想讓孫克回去當官,其實我本該第一時間嚴詞拒絕的,但我當時動了私心,真不該去試探。”福生將丹純摟在懷裡,在丹純額頭親了一下,眼淚不住流下,“不知道孫克是否對我真的生了芥蒂?”
“你晚上給孫克行禮,是因為這個?”丹純伸出手抱住福生問道。
“是,今晚之後,也許我們之間會有嫌隙,我真的很害怕。我當時真是鬼迷心竅了。”福生說完又歎了口氣。
“解釋清了也不行嗎?”丹純不解地問道。
“換做其他人可以,孫克不行。換做是孫克,被人問這麼一句看似開玩笑的話,肯定要記那人一輩子的。我不能失去孫克這個朋友,對,不能因為一時的犯傻失去一個這麼重要的朋友。”福生顫聲說道。
“福生,你是不是想多了,孫克不會這麼小心眼兒吧?說幾句錯話就能記恨人一輩子,那他自己的心眼兒也大不到哪兒去。你彆難受了,我感覺孫克不是這樣的人。”丹純寬慰道。
福生越想越不對勁,趕忙起身,說道:“你先睡,我還得再過去給他道個歉。”福生摸了摸丹純的小腦袋,掀被穿衣。
“現在已經很晚了,要不明天再去?”丹純問道。
“不行,現在就去。”福生趕忙穿衣下床。
福生走到孫克屋外,看著門窗上反射的冰冷光澤,抬手撓了撓額頭,一時間又有了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敲門。
片刻之後,一個人影突然越到一旁的牆上。
“福生兄弟,你是不是走錯房門了,公主的房間在那邊。”趙樂環抱雙臂看著有些迷路的福生。
福生趕忙朝趙樂擺了擺手。
趙樂落在屋前,笑道:“你莫不是真來找孫克?”
“你滾。”福生沒好氣地說道。
“嗬,你這大晚上不睡覺,跑到一個老爺們兒的屋前,打算乾什麼?”趙樂笑道。
“你要是以後還想聽到處子師姐的消息,就麻利兒滾。”福生瞪了趙樂一眼。
“哎呀,何必出口傷人呢!有什麼話慢慢說嘛,也許我能幫上忙。”趙樂笑著一手搭在福生肩上。
“你彆鬨了,我真有事,你去忙吧。”福生推開趙樂的手,有些心煩意亂。
“我真心為你好!現在上哪兒還能找到我這麼細心的人兒......”趙樂說到一半看到福生略帶殺氣的眼神兒之後,趕忙閉上了嘴,幫福生順了順有些亂的頭發便離開了,“祝你好運!”
下一刻,福生推門而進,然後屋內燈火通明。孫克看著福生又是道歉又是行禮,這才真得原諒了福生。但沒想到的是,福生為了表達最真摯的歉意和誠意,今晚竟然執意要和自己睡一張床。孫克聞言差點昏厥過去,與福生再要好,也沒到這種斷袖之癖的程度。最後孫克驚恐地被福生抱著躺在床上,一晚上沒敢閉眼。
五日之後,福生與二皇子上官鴻的對弈基本完成,二人就走蛟一事基本達成了一致。
“整日待在皇宮裡悶不悶?”蘇可癱坐在椅子上,這幾日與丹純在周圍都轉得沒意思了。
“整個皇宮還不夠你轉得?”福生看向蘇可。
“這地兒早就逛膩了,聽曲兒去?”蘇可說道。
“你真是沒乾事了。”福生靠在椅背上,這兩天跟上官鴻周旋得腦仁兒疼,說話有些不利索。
“小丹純,去不?”蘇可看向一旁的丹純。
丹純聞言看向福生。
“哎,人家問你呢,去不去?”蘇可見狀踢了福生一腳。
福生本不想去的,可看到丹純期盼的眼神兒後,還是點了點頭。
幾人隨著蘇可來到上次聽戲的梨園,被接引到了中央靠前的地方。落座之後,福生有些無聊地坐在椅子上,看著周圍正麵帶微笑聽戲的眾人,真是不知道自己來乾嘛,這戲有什麼好聽的,哼來哼去,自己到底是提不起這方麵的興趣。
“福生兄弟。”趙樂笑著湊了過來,坐在福生旁邊。
“咋了?”福生眼神微凝。
“沒,就是想聽聽處子師姐的事。”趙樂見福生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趕忙擺擺手。
“不好吧,人家在台上唱,咱們在底下唱。”福生給了趙樂一個眼神兒。
趙樂十分懂事兒得拉起福生就要向外走,沒想到一旁的蘇可一個眼神兒直接讓趙樂愣在了原地。
“聽個戲也不安生?對小丹純就這麼沒耐心?”蘇可話是說給福生聽的,斜眼望向了一旁笑嘻嘻的趙樂。
“咳,福生兄弟,我就說彆亂走,好好聽戲。”趙樂趕忙抽出手搭在福生肩膀,把剛剛站起身子的福生按了回去。
福生有些想笑,看來趙樂跟著蘇可挺不容易的。
良久,終於戲罷。
福生揉了揉有些酸痛地額頭,可算完了。
“小丹純,中午想吃什麼?”蘇可意猶未儘地伸出一個蘭花指在身前左抹右挑,顯然還沒過癮。
“獅子頭。”丹純咽了口口水。
“我知道一家蟹黃獅子頭挺好吃的!”蘇可偏過頭給了剛打賞完幾位名角兒回來的蘇芒一個眼神兒。
蘇芒點點頭,先行向外走去。
蘇可幾人起身離去時,梨園內的人還剩不少,都在向外走著。
一個人行色匆匆地穿梭在行人之間,快速向外走去,絲毫不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