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前輩?”福生看著躺在福佑背上的丹青,試著叫了幾聲。
“呼~”
福生長出口氣,沒想到趙懷生竟然出手這麼狠,要不是丹青替自己擋去部分精神攻擊,恐怕這會躺著的就是自己了,念純他們都會跟著遭殃。一想到此,福生突然有些好奇,不知道趙懷生的心腸怎麼這麼窄,還是隻對自己這麼窄。
福生搖晃了丹青一路,終於在趕到徽山前把丹青給叫醒了。當丹青發現自己在百丈高空時,尖叫了好久。
進入屋子後,丹青看到謝頂愣了一下,然後看向滿身通紅的念純,瞬間眉頭緊皺,大步走上去。
福生看向其餘不斷撓著癢癢的幾人,自己所料不錯,都感染了疥蟲。
念純身上已經撓破數處,好幾處都能看到跳動的血管,看上去像個血人一般滲人。盧鹿和孫克都在盤腿打坐,似乎是想通過意念控製身上的疼癢。王歡小臉兒通紅地一會兒撓撓這兒,一會兒碰碰那兒,十分痛苦,小九尾狐圍著王歡團團轉,不時停下來輕輕叫上一聲。丹純正在用銀針刺身上的穴位,試圖用針灸的方式來阻止疥蟲的發難。除了大春兒。
“你怎麼沒事兒啊?”福生驚訝地走上前。
“我靠!你什麼意思?你不也沒事兒嗎?”大春兒聞言瞬間黑臉。
福生聞言一愣,這才察覺到自己也沒事兒,說道:“我是說你怎麼沒被感染?”
“你放的這兩個屁不是一個意思嗎?”大春兒哼道。
“我...”福生懵了,快速眨了下眼,“我沒開玩笑,你怎麼會沒事兒的?”
“你的良心真是被你吃了。”大春兒冷笑。
......
丹青一邊把脈一邊詢問念純的症狀,念純不斷扭動身體,不時打個激靈。片刻之後,丹青眉頭不展地看向一旁的孫克,把脈,觀相,詢問。
......
“疥蟲大都停留在表層,這種疥瘡不傷及五臟六腑,沒有毒性,隻是要比一般的疥瘡厲害許多。再發展下去,怕會生生撓破自己的皮膚。”丹青沉聲說道,“解藥得現配,而且效果,不好說。”
“大概多長時間?”福生問道。
“半個時辰到一個時辰可以煉製一種,就是......”丹青猶豫了一下說道,臉色十分難看。
“甭廢話了,抓緊去配。”謝頂聞言打斷了丹青的話,大手一揮,“就在院兒中!”
丹青聞言點點頭,快速向屋外走去。
“你去門口看著,不要讓任何人進來。”謝頂看向大春兒。
大春兒起身,恭敬地行禮過後,快速走了出去。
“乾等著?”福生問道。
“不然呢?還想上山?”謝頂說道。
福生聞言點點頭。
“嘖,你要是真不怕死,可以去。”謝頂說道。
“山上有什麼可怕的東西?靈帥都不敢上去?”福生好奇問道。
“你以為老夫在開玩笑?”謝頂冷冷說道。
福生聞言長出一口氣,看著一眼屋裡的幾人,念純的身上幾乎布滿了抓痕,又有兩處皮膚滲血。福生緊緊咬牙,猶豫片刻之後說道:“我上去,等著不是辦法。”
“不用跟我說,去跟丹純說,就當告彆。”謝頂輕聲說道。
“那我們就這麼眼睜睜看著?”福生轉過頭看向謝頂。
“你不能冷靜點!?”謝頂看向福生,大聲說了一句。
屋裡其他人的注意力瞬間被吸引了過來,看著皺眉的福生和一臉平淡的謝頂對視。
“福生,剛才師父說了,不傷及五臟六腑,還是等等吧。我出去幫下師父,好好跟謝頂前輩說話。”丹純拉了拉福生的衣服,看到福生低頭之後,這才轉身走出去。
“剛才是我魯莽了。”福生低頭說道。
“你魯不魯莽有個屁用。”謝頂收回目光,看向念純,此時念純身上大片血管清晰可見,痛苦的表情變得掙紮了起來,擠到一起的麵部和大幅扭動的血紅身體看上去讓人有些不寒而栗。
“把他雙手捆上。”謝頂說道。
“那還不如敲暈。”福生哼道。
“暈了就不會自己撓癢了?”謝頂皺起眉頭。
福生喉嚨滾動了一下,趕忙上前,說道:“念純宗主,得罪了。”
念純痛苦地長出一口氣,重重點頭。
福生快速將念純的雙手繞後困住,退到一旁,驚雷瞬間出現在手中,隨著“滋啦”一聲,驚雷在福生手中開始快速起舞,筆尖的雷電濃稠如水一般,不斷低落在地上,濺起片片雷花。
“嗡~”
片刻之後,福生雙手虛按,手握驚雷點在一處,陣法完成和啟動的聲音響起,屋裡的溫度明顯降低了一些。
“你們可以先入冰陣緩解一下。”福生說道。
王歡率先走進冰陣,瞬間感覺涼氣從四麵八方衝來,身上的疼癢感瞬間小了很多,同時一個打噴嚏同時響起。
“呼~”
福生有些不忍再看其他人的慘狀,推門走了出去。
“啪啦~”
福生剛推開門,便傳來火焰燃燒的聲音,兩座丹爐前正有兩個身影聚精會神。福生於是輕手輕腳地向門口走去。
“你沒完了?老子躲都躲不起?”大春兒見福生跟了過來,又要生氣。
“彆鬨了。”福生皺起眉頭。
大春兒見福生認真的樣子,說道:“不是我不想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沒被感染。”
“不應該啊......”福生困惑地說了四個字。
“你特麼......老子跟你好好說話,你......”大春兒瞪大雙眼就要發怒。
“我特麼不是那個意思!”福生見大春兒沒完沒了,低聲吼了一句,“你上山之後,有沒有感覺到與平時不一樣的地方?特彆是在那條河流旁邊。”
大春兒聞言半仰頭思索了起來,半晌之後,咬牙切齒地說道:“老子特麼根本沒去河流邊兒上,被你們丟在一群騷狐狸那裡了!你特麼不是哪個意思,給老子講清楚!”
福生一手揉著下巴,腦中開始仔細回想大春兒上山之後的情況。
大春兒上山之後,與自己幾乎是形影不離,隻有剛穿過迷霧的時候,他跑過肚,但那會兒還沒到河邊。後來經過草地被留下,好像大春兒確實沒去河邊,但就算他沒去,這種傳染性這麼強的疥蟲肯定還是會傳到他身上,那怎麼會沒被感染呢?
福生從頭到尾想了兩遍之後,沒找到絲毫破綻,轉念一想,開始回想自己身上的事。
從頭到尾再回憶了兩遍之後,福生依舊沒有找到與其他人不一樣的地方。
大春兒見福生跟個神經病一樣,一會兒眼中放光,一會兒唉聲歎氣,忍著胸中的怒氣,嫌棄地往旁邊兒站了站。
屋內,除了謝頂,所有人都站在了冰陣之中。屋外,丹青神色嚴峻,兩眼飄忽起來,精神力源源不斷地朝著丹爐發出。丹純同樣神情專注,但身上的疼痛讓人根本不能專心致誌,小手不時撓著身上一處,數次之後,腦中的專注力終於不夠用了,丹爐中響起一聲小小的爆炸聲,這一爐丹藥全部作廢。丹純歉意地看向不遠處的丹青,然後退回了屋內。
福生突然轉過頭看向大春兒,然後細細打量起來。大春兒被福生的動作嚇了一跳,說道:“大晚上的,你個牲口正常點兒行嗎?”
“我好像明白怎麼回事兒了。”福生輕吸一口氣後說道。
“怎麼回事兒?”大春兒趕忙問道。
“我們都有疥蟲爬到身上,但是,疥蟲沒有對咱倆造成傷害,你能想到什麼?”福生說道。
“到了嘴邊兒的肉不吃?”大春兒疑惑地說道,“不合口味?”
福生笑道:“與其說不吃,不如說它們吃壞了肚子。”
“啥意思,你的肉有毒?”大春兒驚訝地打量福生。
福生笑著搖了搖頭,說道:“老王上次沒說錯,你該多吃補腦的東西。”
“哎!老子剛才不搭理你......你彆走......”
福生走回院兒內,站在遠處觀看丹青煉丹。
丹青這種級彆的煉丹師煉丹可不是平常就能看到的,百年都不一定有一遇。煉丹一事,除了要對藥材的作用和功效如數家珍,還要對量的把握駕輕就熟。最重要的是對火候和時間的把控,這就需要煉丹師強大的精神力感知作為後盾。
丹青神色凝重,一手夾著數味藥,眼睛盯著丹爐,腦中的精神力源源不斷地向丹爐中輸送,不時向爐中丟入一味藥材。
一炷香的時間過後,丹青長出一口氣,抹了把額頭的汗水,來不及休息,直接將丹爐中滾燙的丹藥裝進玉瓶,朝著屋裡走去。
福生進屋後,隻見念純他們人手一顆丹藥,正在往嘴裡送。
“丹青前輩,這次如果不行的話,下次可以添一些彆的東西。”福生湊近丹青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