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飛掠在空中,心中隻覺有一團難以吐出的鬱氣在熊熊燃燒。
來時,我順應天時風勢。
可去時,我則需用儘最大力氣,任由夜風席卷撕裂我的身體。
不過,那又怎麼樣呢?!
順時,逆旅,都是一世啊。
我重重呼出一口氣,在茫茫夜色中尋找著紙馬香鋪的位置,試圖降下高度。
但許是歸途花了太多心神與時間,降落並不順利,我搖晃幾下想要穩住身形,但卻還是一頭紮進了一戶人家屋頂的茅草屋上。
茅草本就割手,這一下,更是直接刺穿了我的左臂。
不過問題似乎不是很大,這痛覺就一下,等我從茅草中拔出自己的身體,四處張望幾下,這才發現這已經是碗窯村東頭。
距離我家就隻有百來步。
以我剛剛的角度來說,可能就差一點點,就能回家。
我吐出一口濁氣,有些後知後覺的懊惱。
我想著繼續操控紙人回家,結果飄過這戶人家窗前時,卻被裡麵的景象嚇了一大跳。
屋內沒有點燈,但借著月色,我卻能看到空無一物的房間中,直挺挺的站著一個乾瘦的中年男人。
這一下險些沒把我嚇飛出去。
原因也很簡單,這中年男人的姿勢著實詭異。
想必很多人都看過林正英的僵屍恐怖片,那男人就如同清朝僵屍一樣的姿勢,直挺挺的站在屋中!
但等我定睛細看,卻又發現有很多不同之處。
首先,這男人的胸膛在起伏。
其次,他的雙手舉在前胸,卻並沒有筆直並行伸直於胸前,而是在手肘處打了個彎,小臂處是直直衝向地麵的
可這怎麼看起來更詭異了?!
我猶豫幾秒,最終還是好奇心占了上風,硬著頭皮尋了一圈,從房屋外側一個不大不小的縫隙處擠了進去。
這不進去不要緊,一進去我便發現了在窗外看不見的東西。
黑絲繩,原來空曠的房間中懸掛著一條近乎融入黑暗之中的黑絲繩。
那乾瘦的中年男人,就是將雙手搭在著那條黑繩上,看起來似乎是————
正在睡覺?!
我內心被自己的猜想嚇了一跳,荒誕感襲來,隻覺一陣頭皮發麻。
上一次看到這種在繩子上睡覺的人,可是古墓派的小龍女啊
但這位,這睡法
我內心直打鼓,立馬決定放棄查看,但還沒等我重新從破口處鑽出去,身後一陣破風聲襲來——
有東西在我身後!
我下意識的躲閃,但已經避無可避,我隻來得及完成一個轉身的動作,便被一個沉重的東西砸了個正著,死死壓在了地上。
那東西很有分量,幾乎是丟到我的瞬間,疼痛感便隨之侵入我的五臟六腑。
不是精神上的疼痛,而是肉身上的痛!
這東西怎麼還能透過紙人把痛傳到我的身上?!
我心中大驚。
黑暗中哦,那屋中的中年男人卻直衝我而來,撿起我身上的東西,隨後捏起了我,用一種嘶啞,似是久不開口的聲音,一字一頓道
“屠,芳,城?”
這人認識二叔!
那如鷹一般的手死死的扣住了紙人的身體,窒息與疼痛感襲來,下一瞬間,我便回到了自家房子裡。
林北誒西!
用了這麼多次紙人,一次都沒能將紙人成功召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