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馬香鋪!
“我也不算很重吧?”
我人矮又瘦,哪怕再加上十五斤的棉被,也絕對沒有到一百,公輸忌這麼明顯就要被壓斷氣的表情,顯然是不太對啊
公輸忌死死閉著眼睛不肯說話,我隻能當他默認
“忍忍吧,我很快的。”
怎麼能這麼說!
這話好有歧義!
公輸忌內心的暗罵,我當然不可能聽見。
我無視掉對方額頭冒起的青筋,問明大致方位之後,直接附魂抽身離開。
公輸忌給的方位很清晰,就在民宿後直線不到兩百米的位置,我巡邏一圈,很快找到了熟悉的木牛流馬。
木牛流馬已經停止了走動,隻用沾滿泥土塵埃的機械腿不停的做著原地踏步的動作
這麼說呢?
非常像是寄存在驛站裡麵的一匹馬,正在嗬著熱氣,左右搖擺著頭顱,討要一口新鮮的草料。
換作平常,我一定覺得可愛非常。
但現在,木牛流馬背上的東西,卻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力。
那是一個包著布的壇子,非常普通。
僅看被布包裹的壇子輪廓,就像是殯儀館中隨處可見的骨灰壇。
但,它有個與眾不同的點——
裹布,是紅色的。
經常參加葬禮的人都知道,枉死之人的骨灰壇,是不會用紅布包裹的。
最常見的裹布是黑白兩色,北地又以黑色居多,因為黑布能有效的遮光聚陰,對內裡的骨灰亦有很好的保護作用。
而紅色作為最喜慶的顏色,象征的就是吉祥,喜氣以及,生機,所以極其容易吸引東西,衝撞煞氣。
如果在死者的骨灰壇之外包一層紅布,就好比用一層鐵網,困住了死者的魂魄,讓死者難以往生,難以安寧。
我心臟重重一跳,難以言表的怒意從心頭席卷至腦間。
雖然早已經知道二叔死後都沒有得到安寧,但真的看到又和猜想是另外一回事。
紙人的身軀在緩緩顫抖,我能感覺到有什麼在我的皮下遊走,隨時準備破體而出。
但我,還不能
不要衝動。
不能衝動。
還沒有到可以發怒,或是放鬆的時候,二叔的骨灰距離我就差一步之遙,就是這最後一步之遙,就極有可能是困住我的陷阱,是無以複加的深淵。
我以木牛流馬為中心,五百米作為半徑,用紙人身體的優勢進行了真真正正的地毯式搜索
可是結果十分出人預料,或者說,和我原先所想完全不同——
沒有公輸仇的身影。
任憑我後麵將搜索範圍又擴大了一倍,可除卻民宿四周除了一兩間24小時小時營業的店鋪,還是完全沒有絲毫的光亮與人煙。
沒有人是可以料想的事情。
畢竟旅遊景區之中的物價會比外麵貴一些,這點就注定留宿者寥寥。
以至於夜晚中,連彼此的咳嗽聲都清晰可聞
可偏偏,而今有可能來的人是公輸仇。
越是搜索,我心中的石頭便越搖搖欲墜。
真沒來,真的沒有。
為什麼?
我猛地一睜眼,翻身而起,抬手精準捏住空中盤旋而落的紙人
“你父親沒有來。”
公輸忌原本隱秘壓抑的呼吸一滯,翻身而起的動作完全不比我慢上多少
“是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