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過境遷……沒有親眼看到,總覺得丟小命那種事離自己很遠。再加上巨大的利益,總會有人鋌而走險。”蕭櫻感歎道。
商人逐利,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蕭櫻一點也不意外,在她看來,能保北境二十年太平,至少看起來是太平的,已經極難得了。可見如今坐在龍椅上的那位,還算是個有為之君。
鳳戈有些意外於蕭櫻竟然和他的想法不謀而合。鋌而走險,她竟然懂得這些。“我以為你會嘲笑朝廷昏聵,官員無能。”
“律法從來都是給守法的人製定的。不守法的,律法也約束不了他們。
殿下不必灰心,我倒覺得能固守北境這麼多年太平,北境的官員已經很厲害了。”
鳳戈眼睛一亮。
他也覺得北境官員不易。還曾上書力勸父皇不要對北境官員太過苛責。可被罵了個狗血淋頭。
甚至懷疑他和北境官員暗中往來。有結黨之嫌……
當初那個躊躇滿誌的少年,對朝廷漸漸死心了。
如今的朝廷,官員們歌舞升平,百姓們昏昏欲睡。
整個天下都在粉飾太平……可北境混亂,南邊蠻族橫行,鄰國虎視眈眈。朝廷已是岌岌可危。
可京裡他那幾個兄弟,還在自顧自鬥的熱鬨。
他們的父皇高坐在龍椅上,眼睛隻能看到百姓們對他的歌頌。可那些饑荒,逃難的人,他永遠視而不見。
“你真的覺得不該嚴懲北境官員,畢竟馬市混亂,是他們失職所至。”
“朝廷派到北境的官員能有幾個……讓那麼幾個人,管著諾大一個北境?已經是勉強了。何況養出良駒的多半是牧民,他們隨季節遷徙……朝廷想要管控難度著實不小。這些年北境沒有真的亂起來,想必也是因為這樣的模式。
明麵上馬匹賣給朝廷。想必朝廷給的價格不會太高。
私下裡,大家進行馬匹交易。隻要數目小,操作小心些,不會引起官員的注意的。
或者……水至清則無魚。
北境的官員是知道這些的,不過睜隻眼睛閉隻眼睛罷了。
因為這樣才能做到平衡,才能保證北境運轉正常。才不會讓北境那些牧民反彈……
蕭櫻大至說了自己的想法,鳳戈點頭,表示讚同。“……水到清則無魚,這句話用在這裡很恰當。你所說的平衡之道,也很有見解……可左家的存在,已經破壞了北境的平衡。
這幾年,朝廷從北境收來的戰馬銳減。長此以往,朝廷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是左家?”
“左家是其中手筆最大的。”
蕭櫻懂了。朝廷對北境不滿,而且這種不滿的氣氛已經壓製不住了。甚至有人主張對北境增兵。
將那些牧民圈養起來。由朝廷的兵馬盯著他們養馬。
若真的如此,北境必亂。此時最好的辦法就是遏製一下北境的馬匹生意。讓朝廷征收到足夠的戰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