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頗有種我就是此地霸主,你趕緊給老子滾蛋的意思。
識時務者為俊傑,裴玄陵剛來帝都是為了安身立命,並不想招惹一身的麻煩,正在思慮要不要出去時,一個明朗的聲音從樓上響起。
“哦?那按照你的意思是,你絲毫不把皇上放在眼裡?”
眾人紛紛抬頭去看出聲之人,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原本還安然坐在凳子上的各個錦衣貴人臉色一白,都從椅子上滑了下來,“咚!”的雙手貼著額頭跪在了地上。
“臣等商戶拜見攝政王!!!”
一個眉峰如刀削,眼神淩厲,穿著一身盤絲銀龍袍,腰間懸著遊龍玉佩的男子站在二樓的圍欄邊,他手裡端著一杯酒,居高臨下的看著跪了滿堂的人,淡淡的“嗯”了一聲,並沒有讓他們平生免禮的意思。
跪在地上的眾人心裡一陣害怕,有的甚至額頭開始冒汗,彎著的脊梁骨微微顫抖,幾乎是無人不怕這樓上的黑衣男子。
攝政王司瑉,元啟現任帝王景瑞帝的叔叔,先帝同父同母的兄弟,正兒八經的元啟國皇族,天生的天潢貴胄。
同時,攝政王司瑉也是威名凶名同時在外,他是元啟戰無敗績的戰神,十四歲親手射殺雲麓首領,十五歲取天炎國太子首級,十七歲戰程國,且吞並程國疆域,十幾年下來,司瑉戰無不勝,威名赫赫,元啟百姓皆稱他為戰神王爺。
至於威名,則是他三十歲時皇帝哥哥駕崩,各地藩王趁機聯合起義發起暴動,妄圖竊取元啟百年基業,叛軍直逼帝都,司瑉親率一萬兵力大敗叛軍三萬兵力,並一劍看下了三個叛亂王爺的腦袋,把自己侄子,也就是今上景瑞帝推上了被血染紅的帝位。
那一日,皇宮的內的地上被血染紅,血腥味充斥著整個皇宮,自此,攝政王司瑉凶名遠揚,帝都中無人見到他不嚇地牙齒打顫。
“皇商李家,李明貴的兒子李穆,是嗎?”司瑉輕晃著杯中酒水,語氣低沉的道。
那錦衣男子李穆嘴唇發白的點頭“正,正是小人。”
司瑉道“本王且問你,若是本王今日穿了一身素白,不顯富貴,還沒帶足錢,不能把整個客棧包下來,李小郎君是不是也要把本王趕出去?”
李穆心裡一跳,冷汗頓時從額頭上落下,誠惶誠恐的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方才隻是一時口快,並無此意!還請攝政王恕罪!”
“嗬嗬,你連皇上都不放在眼裡,還有什麼不敢的?”司瑉往前舉起手裡的酒杯,端著酒杯的手指一鬆,就被倏的從二樓落下去。
恰好李穆就跪在下麵,酒杯落在他的麵前,杯子碎地四分五裂,茶水飛出濺了李穆一臉,李穆一聲不吭的受著。
司瑉收回手,垂眼看著樓下的眾商戶貴人,冷冷的道“今日之事,本王會一字不差的上奏皇上,帝都商賈仗著帶著皇商的由頭,風靡成性目中無人的風氣,是時候該整頓整頓了。”
他的最後一句話帶著一股森冷的殺意,讓眾人聽了脊骨登時一寒,在場商戶都狠狠一顫,心思爬滿恐懼。
“都滾吧,本王不想看見你們。”司瑉轉過身背對樓下眾人,語氣帶著不容置喙。
滿堂的錦衣商人忙不迭起身逃也似的從客棧魚貫而出,能跑多快就跑多快的消失在了客棧。
人散儘後,大堂裡立馬空曠起來,裴玄陵正要轉身離去,就被掌櫃叫住了。
裴玄陵道“掌櫃有何事?”
掌櫃小心翼翼的道“這位郎君,樓上攝政王要見你,請你上樓一敘。”
裴玄陵被掌櫃領著上樓,在一雅間前聽了下來,推門而入,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傳來,桌案前一身黑衣的司瑉端坐,正端著酒杯搖晃。
“你叫什麼名字?”司瑉問道。
裴玄陵道“見過攝政王,在下名叫裴玄陵。”
司瑉道“你是個禦靈師?來帝都謀生計的?”
裴玄陵有問必答“正是。”
雖然他與這位攝政王不熟,也不明白他請自己上來有何目的,但裴玄陵還是不想得罪這樣一位位高權重的皇族,不然以後再帝都將再無立足之地。
司瑉道“你我相識有緣,你如果信本王,本王可以給你指一條明路,保準你以後衣食無憂。”
裴玄陵道“在下一介白衣,實在是不敢勞煩王爺。”
司瑉道“無事,左右不過是給我那老朋友增添一個人手,沒什麼勞煩不勞煩的,就當是本王今天心情不錯,施個善。”
所謂恭敬不如從命,人家再三要給自己指明路,自己也推脫不了,再這樣下去反而顯得矯情,索性就洗耳恭聽“多謝王爺了,不知王爺所指的是何處。”
司瑉放下手中的酒杯,嘴角勾起一抹深沉的笑容,道“你可知白鹿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