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氣,裴玄陵心裡暗道好險,差點就人頭落地了。
隨即他握緊手中的浮霜,鹿蜀再次衝過來時,他躍起騎在它身上,被束縛住的鹿蜀拚命的後踢腿,來來回回劇烈的甩動身體,想把身上不知死活的人族給甩下來砸死。
裴玄陵雙腿死死的夾住鹿蜀的脖子,以免自己被甩飛出去,右手緊握浮霜,衝著鹿蜀的脖子用力的捅了進去!
血花飛濺,鹿蜀疼得嘶吼不止,瘋了般甩動,裴玄陵被甩飛出去撞在了假山上,落地的瞬間隻覺得後背生疼,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
那邊,鹿蜀脖子上的口子血流如注,把地麵都染成了深紅色,嘶吼聲不絕於耳。嘶吼了一刻鐘後,聲音逐漸降下去,鹿蜀蹦噠的動作也慢了下來,瞬息過後,“嘭!”的倒在地上,成了一具死屍。
他那一劍捅的極深,幾乎要把鹿蜀的脖子捅成一刀兩洞的架勢,短劍拔出的同時,噴湧而出的獸血也濺了他一身。
裴玄陵走過去踢了一腳鹿蜀的屍體,一腳提完後,鹿蜀的屍體發出細微的聲音,下一刻就化作煙塵散去。
提了口氣,裴玄陵握緊短劍,慢慢的走出院子,當看到外麵的景象時,他又是一震!
從院子裡出來的景象,整個天空都變成了血紅色,不遠處的枯樹上傳來幾聲烏鴉叫,更襯的這景象滲人無比,四處都展現出一幅血色抵禦的場景。
突然間,半人高的黃色蘆葦叢裡發出稀稀疏疏的聲音。
“誰!?”裴玄陵大喝一聲,盯住發出聲響的地方。
蘆葦叢裡的東西靜了一會兒,隨即更加劇烈的搖動起來,裴玄陵走過去小心警惕的扒開蘆葦叢,就看見蹲在蘆葦叢裡的是什麼。
那人渾身是血,白皙的臉上也染鮮紅的血,憑空添了幾分妖豔感,似乎是精疲力儘了,半坐半倒的靠在一堆蘆葦上。
“子青?你怎麼在這裡?”裴玄陵看清人後,趕緊上去扶住魏子青。
魏子青坐正後,有氣無力的道“大晚上覺得放門外有東西來回走動,就出去看看,結果就被困在了院子裡,還被妖獸攻擊,這才剛破開院子裡的陣法,出來不久又被雪狼追著打,好不容易解決了雪狼,能不找個地方休息恢複力氣嗎?”
另一邊的蘆葦叢裡,傳來了龍湛的聲音“我倒是沒被妖獸自己,而是被喚醒了記憶深處最恐懼的記憶,差點就走火入魔了!”
裴玄陵道“你們有沒有看見……”
“陳珀和司君”還沒說出來,蘆葦叢又被扒拉開,裴玄陵以為是妖獸找到了藏身之處,握住短劍猛地轉身,時刻準備反擊。
然而扒開蘆葦的卻不是妖獸,而是扶著樓千的陳珀。
陳珀一把白色玉骨扇都被血給染成深紅色,身上也染了不少的血,有的都凝成了紫色。
“喲,哥幾個都在這兒啊?”陳珀用打趣的語氣道。
說著,扶著樓千就躲了進來,幾人這才發現,樓千已經昏過去了。
裴玄陵道“司君怎麼昏過去?是受了很嚴重的傷嗎?要不要我看看?”
陳珀扶著樓千坐在了魏子青旁邊,搖手道“沒事沒事,司君隻是累昏過去了,沒受重傷,休息一下就好。”
聞言,三人都鬆了口氣。
裴玄陵道“欸,對了,陳哥,司君為何會與你在一起?”
陳珀道“你商量要事走後,司君和我就去了書房,準備找找有沒有什麼對付雪姬的記載,也好明天晚上有效對付雪姬,結果有用的記載沒查到多少,我倆一出門就見了鬼,怎麼走都走不出書房,最後被妖獸打車輪戰,司君為了護著我,累昏過去了。”
魏子青道“我們都被困在了幻陣裡,困住我們個人的小陣已經破開,但我們並沒有破開大陣,所以我們都還被落在幻陣裡。”
裴玄陵道“這個把我們困在幻陣裡的人,若我猜的沒錯,應該就是雪姬了。”
畢竟那天鬆林暗殺,沒能如願以償的殺掉他,反而折了夫人損兵,傀儡人偶被寒淵一舉摧毀後,她肯定遭到了不小的反噬。
當真如寒淵所說,雪姬對他們的殺心已經濃重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恨不得用這種凶惡的幻陣將他們一鍋端。
高級一些的幻陣就是直接在人的靈魂中汲取信息,從而顯現出那些連當事人也不知道卻又隱藏在靈魂深處難以忘卻的記憶。
像龍湛就是,萬幸他心智堅定,不然走火入魔是必然。
魏子青道“幻陣中危機四伏,且內裡時間與外界流動不同,我們不能再拖下去,一旦我們長時間困在幻陣中,雪姬煉魔就勢在必得,所以必須趕緊破開幻陣。”
陳珀道“我記得在貧民窟時,你和小裴也是中了幻陣,當時的陣眼還是你找到的,這次的幻陣,你能找到陣眼嗎?”
魏子青抹掉嘴角的血,沉聲道“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