絳神幻世錄!
樓千道“怎會如此?難道邊境軍中就無一人可出戰對付那賀蘭王?”
司瑉點頭,道“無人可戰,對上賀蘭王手下那幫不死者,我方軍隊死傷嚴重,就連將軍都死了一個。”
樓千暗下去的眸子倏的閃過一道光,略帶猜疑的道“所以,皇上就有意讓你出戰?”
司瑉端茶杯的手一頓,掀起眼皮神色深沉的看了他一眼後又落下,歎聲道“還真是逃不過你這雙眼睛。”
他這句話說的其中夾雜了幾分嗔怪的笑意,像是在習以為常的說著一件不足掛齒的小事,神情也是平常得很。
但樓千好歹和他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的兄弟,又豈會聽不出他話裡的意思,道“何時走?”
司瑉道“三日後。”
樓千道“這麼急!?”
軍隊出征前有許多祭祀活動,主要是祭天、祭地、告廟和祭軍神。
這是老祖宗定下來的規矩,除非萬不得已,不然就這麼直接跳過,是為對先祖不敬。
看來邊境的戰事確實是到了火燒眉毛的階段了,皇上居然連出征前的儀式都給直接跳過!
司瑉道“嗯,若是不早點把葛祿族打歸順,恐怕難以安民心。”
樓千道“你親自出戰,百姓的心能不安嗎?”
他是元啟國的王爺,同時也是百姓心中的戰神,即使彆人說他心狠手辣,就連當初叛亂的幾個兄弟都不放過,雙手沾滿了親人的鮮血,就算他最後沒有坐上那把近在咫尺的龍椅,但他也為龍椅上的司洵殺出了一條血路,讓他踏著親人的屍體,坐上了那把龍椅。
即使如此,也無人可否定,他生平出征應戰從來戰無敗績的事實。
若他出征應戰,想來這些惶恐不安的百姓心裡能安心些,再者,皇帝從來不打沒準備的仗,邊境戰事耽擱得久了,人力物力也是消耗巨大,速戰速決才是王道。
司瑉道“我不在帝都的這段時間,你們小心點,也彆惹出什麼事,最近你們在帝都可是風光無限得緊,不知道多少雙眼睛在暗處盯著,低調一點不是壞事,還有,君心難測,皇上那邊且看他如何打算,你們先按兵不動,靜觀其變。”
白鹿司之所以能保下來,功勞自然在於司瑉願意出手,這次他們能在皇上麵前露臉,自然也少不了司瑉在中間一番周旋。
樓千道“我知道。”
風口浪尖上,白鹿司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已經快到了與世獨絕的狀態了。
司瑉目光投向在喝茶的裴玄陵,道“裴小郎君,聽說你那天在祭台上差點被雷劈中,冒昧的問一句,你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了,連老天爺都要劈你?”
“噗!”裴玄陵嘴裡沒來得及喝下去的茶水噴出,濺濕了他胸前的衣襟,隨即發出驚天動地的咳嗽聲“咳咳咳咳!”
坐他旁邊的陳珀連忙直拍他的後背,道“王爺你這話說的過分了,看把小裴給嗆的!要我說,小裴虧心事是沒做,那雷想劈他,可能是他運起不好。”
裴玄陵沒好氣的拍開他的手,皮笑肉不笑的道“我可謝謝您嘞!”
同時心裡給陳珀貼上了‘豬隊友’的標簽。
“我啥虧心事也沒做!那道雷是雪姬引來的!”裴玄陵大聲解釋道。
司瑉道“哦?妖怪引雷,就單單隻劈你?”
裴玄陵忍著抽搐的嘴角,冷冷道“說跟你說的那那雷隻劈我了,分明在場的人都差點被劈中!”
氣死人了,劈雷的時候這家夥為什麼不在場,他要是在場,指不定下場比自己還要慘,定會被天雷劈成渣渣灰。
魏子青溫和出聲道“王爺那日不在場,未曾親眼目睹天雷降下的駭人場麵,好奇也實屬正常。”
他好奇個鬼!分明就是目的明確的來戳他的痛楚!
司瑉道“那他是怎麼從天雷底下逃脫的?”
魏子青道“小裴確實差點被劈中,萬幸寒前輩出現得及時,救了小裴,不然小裴就真的要被天雷給劈中了。”
司瑉道“寒前輩?就是之前樓千跟我提起的那個神秘人?”
魏子青點了點頭,道“正是。”
“能在天雷底下救人,了不起!”司瑉嘖嘖稱奇,“他現在人在何處啊?等我出征回來可要上門拜訪一番。”
“這……”魏子青臉上露出了難為,轉眼去看裴玄陵,發現方才還和司瑉鬥嘴的裴玄陵,不知何時已經垂下眼簾,臉上寫滿了憂傷。
魏子青無聲歎息,道“……寒前輩那天晚上為小裴擋下天雷,整個人徹底的消散了。”
聞言,司瑉一怔,有點不可置信的道“消散了!?怎麼可能?”
從樓千的描述來看,他們口中這個寒前輩有著高深的修為,本事大的可能整個帝都都無人能及,居然會因為一道天雷殞命!
魏子青將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最後道“事情就是這樣,信不信由王爺。”
聽完魏子青的描述,再看裴玄陵那副憂愁風雨的樣子,司瑉沉默了——當著麵戳人家的痛處,實非君子所為。
裴玄陵對他們的話充耳不聞,腦子裡抹不掉的就是那天晚上,寒淵不顧一切的撲過來為自己放下天雷的場景。
最後寒淵在自己麵前消散,碎掉的冰晶隨風而去,他的雙手儘力的去抓,想要挽留,卻隻抓住了小小的一把,其餘的皆被寒風帶走。
片刻,他站起身來,麵無表情的道“我出去走走,晚點回來。”